第十八话 行踪暴露[第3页/共4页]
他拿起家边的长刀——这把青铜大刀是他来到东吴以后才锻造的,刀刃下雕镂有朱雀和白虎的图案,刀刃向外曲折成新月般的弧度。甘宁被风吹日晒得有些粗糙的手缓缓地抚摩着刀背——早些时候沾上的血迹现在还没有完整干枯,凝固后的碎屑掉落在手上,斑斑点点。
本身仿佛与四更天结了缘,甘宁心想,很多不成思议的事情都是在四更天里完成的。
那话说的掷地有声——与其说是建议,倒不如说是号令。
“兴霸,我没想到,此番你竟然能与凌将军共同得天衣无缝,”周瑜斜斜瞥了凌同一眼,却见他风俗性地单手叉腰,深棕色的额发挡住半边脸颊,暴露来的那只眼睛还眯缝着,眼角下的一点黑痣格外显眼,“我未曾奉告你公绩会受命取彝陵界首,你却能想到绕一个大弯子策应他?”
“兴霸,你是最早领命分开的,倒是最晚返来的,”周瑜望着吃紧忙忙差点被战袍绊倒的甘宁,“这一起上,风景可好?”
信鸽?
你已经走了么?
我发誓过,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公瑾一意孤行地算计刘备,以是我才会把你放走。
两人一时手足无措。
好久未曾如此舒畅了,甘宁心想。
“南郡是个题目,不是你和刘备一时候能处理的事情,”孙权把手背在身后,在帐内踱步,言语间仿佛把甚么字眼着力减轻了些,“以是你有甚么筹算?”
“公瑾兄,我们下一步如何办?”甘宁摸索着问,又故作天然地端起酒樽一饮而尽。
“这么焦急?”
那是大战结束后的第一个夜晚。甘宁风俗性地光着膀子坐在案几前灌酒,一条腿懒洋洋地搭在另一条腿上,两肩膀一高一低地斜着身子凝睇帐外的天空。此时大战的浓烟已经散尽了,月明星稀。弦乐固然狭长,但也敞亮。偶尔能听到风的声音,另有异化在风声中的阵阵缥缈渔歌。甘宁一只胳膊撑在案几上,另一只手里拿着三脚酒樽,偶尔灌一口,再仄斜着眼睛望望苍穹。
“你受伤了吗?”苏飞望了望甘宁的右手——上面的血迹已经被风吹干了,但仍可骇吓人,斑斑点点,时不时会被手中的缰绳蹭掉一点儿。
令他没想到的是,周瑜并没有如他设想中那般大动肝火,而是缓缓站起、俯身,一只手拍在甘宁抱紧的拳头上:“无妨,你又没做甚么错事,跟着我,别见外。”
甘宁也乐了,咧嘴笑得暴露虎牙和酒窝:“难不成要打回我故乡去?”
周瑜仿佛俄然想起了甚么,但又说不明白,只是嘴角动了动,却毕竟未曾想起来。
“没有,”甘宁把手伸到眼皮底下归正瞧了瞧,旋即暴露一抹暖和如东风的淡淡笑容,“这都是曹兵的血。”
“我没想到,你竟然能拿出你当年贼害临江官员的胆量,去杀那两个北军将领。”苏飞笑道,不知是赞成还是惊骇。
甘宁点点头算是默许。他坐下来,给本身和周瑜的酒樽里添满了酒。烛火烧得更旺了,哧哧有声,敞亮的烛光照在锃亮的青铜酒樽上,反射出灼目标光芒。俄然帐外模糊听到鼓声——约莫到了四更天,万籁俱寂。
苏飞跟甘宁说这话的时候,赤壁局势已去。两人带着几近无缺无损的兵马,并排走着。他们都穿戴金色铠甲,披着玄色战袍;身后几百人的,部众大多是当年甘宁做水贼时结识的要好兄弟。此时的天已经大亮了,东风还没有停下来,呼呼地从侧面吹过,把两人玄色的战袍和大红色的盔缨吹得飞舞起来。
满帐文武一起笑了。
“西进。”
那一刹时,苏飞几近愣住了。直到马延的长矛向着他的眉心狠狠刺过来的时候,他还没有回过神来。若不是甘宁行动快,一刀替他挡下了长矛,恐怕他早就葬身疆场了。而等他终究复苏过来的时候,马延鲜血淋淋的脑袋,已经如同蔡中的头颅普通,被甘宁拽着头发提在手里;被他鄙弃的眼神,刺了个透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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