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话 行踪暴露[第1页/共4页]
苏飞皱了皱眉头,凸起的颧骨上面那双因为肥胖而显得稍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非常的目光。他不自发地收了收缰绳,胯下那匹浑身乌黑的马儿别扭地摇了摇脖子。
这事我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难不成还是被你发明了?
甘宁也乐了,咧嘴笑得暴露虎牙和酒窝:“难不成要打回我故乡去?”
一言一语间二人已经回到了南岸大营。这些天军务繁忙,还没抽出余暇来细心赏识一番凌晨的江岸之景呢。这是季冬的最后一天,过了半夜便到来年开春了。江面上的东风还是在吹,但风势已经小了很多,偶尔能听到风掠过江边耸峙的芦苇时收回的“嗖嗖”声。明天的云彩很少,只要几片薄薄的半透明红色漂泊在湛蓝的天空中,从天的这边悠悠荡到天空那边,路过太阳的时候,被阳光镶上一圈灿灿的金边。
而那一刹时,甘宁也感觉仿佛有甚么图景一刹时闪过他的脑海——但只是一刹时,那图景很快就不见了。
“那如何办?”帐外俄然响起人声。那声音里带着年青兴旺的活力,同时也异化着老成练达的沉稳。
以是,杀两个北军将领算得上甚么。此后的日子里,我这把长刀,另有我这柄击水宝剑,将要斩杀的人,难以计数。
“我瞒不过你,”甘宁断断续续道,声音竟然有几分颤抖,“是我把诸葛亮放走了,我有罪。”说罢起家单膝跪地作揖。
那一刹时,苏飞几近愣住了。直到马延的长矛向着他的眉心狠狠刺过来的时候,他还没有回过神来。若不是甘宁行动快,一刀替他挡下了长矛,恐怕他早就葬身疆场了。而等他终究复苏过来的时候,马延鲜血淋淋的脑袋,已经如同蔡中的头颅普通,被甘宁拽着头发提在手里;被他鄙弃的眼神,刺了个透心凉。
“你受伤了吗?”苏飞望了望甘宁的右手——上面的血迹已经被风吹干了,但仍可骇吓人,斑斑点点,时不时会被手中的缰绳蹭掉一点儿。
甘宁浅笑着略一点头,神采却比先前更加奥秘。
“你放心,”甘宁风俗性地从鼻子里收回一声轻哼,“我不会成为第二个金龙——永久也不会。”
“你去过江边吗?”周瑜把书卷“啪”地一声放在案几上,一字一顿。
“那么凌统引军向那边去的动静,也是孔明奉告你的吗?”
令他没想到的是,周瑜并没有如他设想中那般大动肝火,而是缓缓站起、俯身,一只手拍在甘宁抱紧的拳头上:“无妨,你又没做甚么错事,跟着我,别见外。”
“想甚么呢?”一旁的苏飞用胳膊肘碰碰他。
苏飞回味起方才那平生罕见的一幕。如果不是亲眼瞥见,还真是难以设想,这个常日里招摇显摆令人无法的水贼头子,在真正领命出征,真正面对曹军的残兵败将时,能有多么英勇多么绝情。那句气势逼人豪气冲天的“我乃东吴甘兴霸也”久久地缭绕在苏飞耳边,挥之不去。
“你晓得我为甚么要杀诸葛亮吗?”周瑜背对着他,棱角清楚的脸半边被烛光映亮。
甘宁内心顿时“格登”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油但是生。
“又被你看破了,”周瑜无法地感喟道,“我自以为我能瞒得过统统人——包含主公,没想到到头来却瞒不过你。”
“这么焦急?”
周瑜大吃一惊,赶紧站起施礼道:“主公,这都甚么时候了……”
如果真是如许,那便极好。
说这话的时候,甘宁低垂着头,声音仿佛俄然变得有些力不从心。鬓角和前额的头发挡住了眼睛,看不到他的神采。
“不会那么快,”周瑜偶然间朝帐外瞟了一眼——此时竟然看不到弦月的影子了,江东军帐里乌黑乌黑,伸手不见五指,只要甘宁军帐这一个角落,还烛火透明,“要取荆州九郡,就得先取下南郡——那边城高池深、易守难攻,何况另有曹操的大将曹仁扼守。不管是我还是刘备,都不成能一蹴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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