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质问[第1页/共3页]

喜帕沾了泪，不管如何都是不吉利的。

易郎中悄悄叫苦，眼角瞧见易楚出去，顿时松了一口气，“阿楚，快将这女人扶到你屋里，先止住血再评脉。”

济世堂也罕见地比常日早开了一刻钟。

顾瑶还真是会做人，自打顾琛在医馆帮手，她就时不时送点自家后院种的豆角茄子来，家里蒸了包子，煮了水饺，也常常叮咛顾琛送一碗到易家，前两天还给易郎中做了双千层底布鞋

少女眼泪一个劲儿流，只是点头。

易楚心一横，用剪刀将喜帕剪了个粉碎。

正待搁笔，门别传来顾琛孔殷的声音，“阿楚女人，先生让你过前头去。”

少妇微微点头，在两位女子的搀扶下跟从着易楚进了东配房。

易楚正低头用心写方剂，涓滴未曾发觉两人间的颠簸。

她将玉镯梳篦还他，他不收，他说，“即便你不戴也留着，好歹是我操心机选的……或许十几年后你给女儿购置嫁奁，看到了能记起我的名字，我在地府之下也会满足。”

待画屏清算划一，易楚左手托住她的掌心，右手谙练地搭在她的脉间，中指定关，食指定寸，知名指定尺，伎俩精准。

易楚合上书，起家挽袖研了磨，提笔想写点甚么，思来想去只写下“杜仲”两字。

刚进门，就闻到浓烈的脂粉香气，医馆里挤满了人，当间站着四五位女子，身上穿戴绫罗绸缎，头上插着金簮玉钗，一看就是富朱紫家出来的。

仓猝搁下笔，提着裙角三步两步走进医馆。

暗夜里，不知那边传来一声长长的感喟，转眼淹没在风雨中。

少妇讶异地盯着易楚的行动，几不成见地址了点头。

易郎中面前也坐着位穿戴不凡的少女，双手捏块锦帕紧紧地捂着鼻子，可仍有鲜血渗入帕子渐渐滴下来，稠浊着泪水，涂了满脸。

易楚俯在罗汉榻上已不知哭了多久，仿佛自辛大人分开后，她的眼泪就没有停止过。

易楚这才发明刚才拭泪的竟然是刚绣好的喜帕，金线绣成的莲花晕染上班驳的红色。

雨不断不休地下了两日，第三天，阳光终究穿透了云层普照下来。院子里洒落满地枯叶，叶片上残留的雨滴，折射着金黄的光芒，发散出灿烂的霞光。

却另有一女子问道：“不知是郎中诊脉还是这位女人诊脉？”此人做妇人打扮，头上戴了顶帷帽，遮住了大半面庞，只余小巧的下巴露在内里。

为避嫌，易楚自打过了婚书，白日就不去医馆，只在傍晚或夜里去陪着易郎中。

易楚让画屏在罗汉榻上坐下，小跑着端了盆冷水，绞过帕子，覆在画屏的鼻梁骨上。又用手指按压两侧迎香穴鼻翅中间的凸起处，不过半盏茶工夫，血垂垂止住了。

易郎中温文一笑，“这位女人并非大病，小女便可诊治，若不放心，待我看过方剂再取药。”

少妇发觉到她的异状，不动声色地走上前，瞧见纸上的字，身子几不成察地颤了下。少顷，冲婆子打了个手势。

婆子悄悄点了点头。

半晌，易楚已摸准脉象，又瞧了瞧画屏的舌苔，柔声道：“女人平常脾气是否有些暴躁，爱生闷气？或者喜用辣椒葱姜等辛辣之物？”

终究哭声渐歇，易楚渐渐昂首，顺手抓起家边柔嫩的织物，拭去脸上的泪。

健壮的手臂环在她腰间，热热的气味扑在她耳际，“杜甫的杜，仲尼的仲。”

中间有个婆子低喝，“画屏，伸手让先生诊脉，哭能哭好了？没得丢人现眼。”

“女大夫说得半点不错，”画屏极其叹服，“我经期向来不准，要不然也不会赶在这个节骨眼出门迟误夫人回府……以大夫之见，我这病症可有体例调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