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第 163 章[第2页/共3页]

一起奔驰，飞奔回榆树胡同，翻墙出来开了门。

本应当是累极困极沉甜睡去的，他却越躺越精力，脑筋里老是杨萱倚在门口翘首等候的眼神。

借着月色，萧砺看到大炕上她柔弱的身形，灵巧地缩着，呼吸轻且浅，悠悠长长的。

杨萱被惊醒，低唤声，“大人？”

肩头的痣，也许是从杨芷口中说出去的，可看到那些画……他熟谙杨萱少说也有六七年，却从不知她会操琴。

异化着淡淡的茉莉花的芳香。

萧砺俄然想起，明天应允了杨萱一道买花灯，吃白汤杂碎，她会不会在家里等着心焦？

上一次夏怀宁说她肩头有粒红痣，他没当回事。

想到此，萧砺“腾”地坐起来，待要起家，面前又呈现纸笺上那散着头发披着薄纱的女子身形，又寂然倒下。

萧砺怔一下，回身回到东屋，三两下脱掉身上长袍，钻进被窝，张臂将杨萱搂在怀里。

一盅酒下肚，从里到外都是凉的。

这倒罢了，如果两人未曾坦裎相对过，夏怀宁怎会画得那般逼真？

再返来，萧砺正斜靠在罗汉榻上发楞，两条大长腿耷拉在地上，脚上的麂皮靴子磨得发毛，却干清干净。

程峪倒出一壶酒，温上，另取了酒盅，倒出三盅，“明儿十八要开印上衙，我不能多喝，只陪三盅，你们俩随便。”笑着满饮了头一盅。

萧砺悄悄站了半晌，想起凌晨说好的分室二居，便轻手重脚地掩了门，走到西屋。

程峪弯了唇角笑，“要结婚的人到底不一样，之前办差返来可没这么面子。”

钱多已看出萧砺有苦衷，赶紧劝道：“四哥不急在一时，冷酒伤身，等上了菜，让旺财把酒温一温，哥儿几个一起喝几盅。”又想起平常一提到杨萱，萧砺眼里就沁出笑，遂道：“醉墨轩客岁没少赚，四万多两银子，四哥这是娶了棵摇钱树呢……过年时还贡献寄父两身衣裳，寄父乐得合不拢嘴，六哥跟七哥却没捞着好果子吃，连带着我也吃挂落。”

酒香清冽，透着股寒意。

“还不到晚餐时候，喝甚么酒？”程峪往墙边架子努努嘴, “前几天小九喝剩的半坛子。”

钱多“呸”一声吐出来，“我不舍得吃，明儿送给小十一吃。他吃过一次小四嫂做的菜，就每天念叨……小四嫂做的必定不是这个味儿。”

萧砺抿抿唇，侧头瞧见桌上的酒坛子，展臂捞过来，扯去上面的红布条，一把拍开坛口封泥，倒满一盅。

圆盘似的明月高高挂在天涯，照得窗户纸一片亮白。

萧砺悄悄应着，“是我。”

萧砺一盅接一盅喝酒，完整不接钱多的话茬。

萧砺鼻头一酸，差点落了泪。

钱多陪着喝完，掂起筷子夹一口白菜，刚入口，便皱起眉，“如何酸溜溜的？”

明天夜里跟杨萱胡闹了一夜，几近没合眼。

杨萱怔一下，踌躇着问，“是跟我有关吗？”

杨萱含笑着抱怨，“一股子酒气，大人喝了很多酒？”

程峪猜出几分，温声问道：“是跟杨女人闹别扭了？人一个娇滴滴的小女人养着一大师子人，又每天为了你担惊受怕，你是男人，如何就不能让着她？”

菜有三道，撤除先前的猪耳朵外，另有碟黑乎乎的炒白菜，一盆排骨炖冬瓜。

他能让着她，就是做牛做马地服侍她也甘之若饴，唯独……萧砺抿抿唇，终是不肯在程峪跟钱多面前说杨萱的不是，抬头又干了一盅酒。

“也行，有人做就成。”钱多嘿嘿笑着，待程峪分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对着罗汉榻上的黑影道：“我跟小四嫂借了四亩地，筹算在小沟沿开家酒楼，大哥跟我合股干，等盖起来你没事往那跑两趟，给我镇镇场子……对了，小四嫂承诺给我做的被子做好了没有？开春我得搬到小沟沿去住，她说给我烧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