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癫狂道[第1页/共3页]

老羽士养他养到了弱冠之龄，便放手人寰。

独留清虚子杵在原地，干瞪眼，活脱脱像是见了个怪物，已然——

3、五十个弟子里，竟跪下去大半，跪地后，异口同声回禀：

“敢问尊、尊驾道号是？”

清虚子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末端，也不使唤弟子了，只问了一句：

一个是当今圣上。

仅官府查封的不下千余众，道指正源余不敷二十观，观中弟子或出家、或闭门足不出户，惶惑不成整天。

此人原是一座不着名的山中野观里、一个不着名的野羽士。

见此景象，清虚子鼻子一酸，两行老泪夺眶而出，悲从心来，捶胸仰天长叹：“天亡我百年清观！”

年老体衰的他，半睁着昏花老眼，哀伤地看着破坏的大殿，未语先叹：

就在大殿外，集结而来的观中弟子，围拢在倾圮的半幅残壁前，有的低头沮丧，有的唉声感喟，一片乌云暗澹的气象。

两个小羽士惊得跳起，仓促间扔下扫帚，拔脚就往门里奔去……

如此，名山秀水间，香火鼎盛、洪钟长鸣的道观，一夕之间，天翻地覆，如遭没顶之灾。

“紫砚，你可愿下山帮为师办这件事？”

他说的第一句话是：

打消道观，诛伐正道，凡包藏道异祸心者，不管王公亦或百姓，同处劓刑！

这都叫甚么事儿呀！

先帝，那是个倒了八辈子血霉的男人，即位不到三日，只因服食了几个灵山道长恭维进贡的“长生不老灵药”，三颗金丹下肚，七窍出血，瞬息暴毙，长生大帝君没当作，已然魂飞枉死城，一命呜呼！

清虚子当时一只手里端着茶盏，望着门外笑得端倪分外妖娆的浮滑少年，一口茶也没喝，先给噎着了。

到了第四日，其叔篡位，诛其季子，夺其宠妃，一个无德的急色鬼，龙袍加身，昭告天下：

“怎的是他？”

合法午。

话音刚落，人就直挺挺今后倒去，“砰”的一声，“四脚”朝天，倒在地上装死去了。

“哎？哎……”清虚子伸手招了几下，哪还招得回溜之大吉的好徒儿，无法又将目光转向另一个小羽士。

传闻，是个老羽士在山路旁捡来的弃婴，自幼长在道观，除了修道，旁的啥也不会。

“掌门饶命！”小羽士们惊骇万状，“弟子们不敢！”

一年多之前的凌峰真妙观，尚风景无穷，因属道指正源，立观已有百余年，香火鼎盛，却不随便招收门徒，门槛算是顶高的。

坐在石阶上的两个小羽士连声感喟，叹着叹着，忽听“霹雷”一声巨响——

目睹师父将希冀的目光转向了本身，另一个小羽士也不等他开口，猝然用手猛拍一下脑门子，哀嚎一声：

噌吰——

真妙观第六代掌门人清虚子，站在弟子们围成的阿谁圈子中心，白眉长髯，根根须发在寒冬寒意里，瑟瑟抖颤。

一只寒鸦“哑哑”飞过，真妙观姗姗敞开了前门。

举国大庆忽转为举国大丧！

眼瞅着此人迈出道观庙门，独自往山下去，愣在原地的一干人等，脸上的神采可就出色纷呈了。

众弟子心中却不大痛快，也有几分鄙夷：

两手捂着肚子，这小羽士往脚底一抹油，一溜烟儿的往厕所跑，尿遁了。

“弟子是真仙大神转世，愿来投身真妙观，是道长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他说了第二句话。

难不成，端的到了山穷水尽、树倒猢狲散的地步？

“弟子们愿随师父一道下山、出家！”

哪知鞫容这一来，只说了三句话，清虚子竟只能破格将他收留在了门下。

众弟子听得一愣，尚未贯穿他这话的弦外之音，又听他接下来问了这么一句：“谁愿本日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