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酒馆[第1页/共2页]

苏岚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冷静翻身上马。郑彧也神采寂静，收了那嬉笑模样，随他策马而出。

“我呀，这几年来，学会的未几，不过也很多，学的最明白的就是，这乱世里啊，活得下来的，有几个良善之辈。如果不想被害，就得害人。”苏岚笑着放下酒杯，眸色冰冷如霜，“这就是保存的法则，你不肯意，你就去死呗。”

城门只开了小门，苏岚三骑敏捷地消逝在夜色当中，除了城门边一行萍踪，这三小我没留下一点陈迹。

“哦？”月红色衣裳少年，端倪一挑，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怎的是第三个，这不是咱俩共度的第二个新年吗？你倒是背着我，又做过甚么风骚事，快说说。”

“郑彧，这但是我在中州过的第三个年了。”大雪覆盖城池，街道上没有一个行人，街头俱是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小酒馆里两个少年临窗而坐，狠恶的北风吹进屋来，一室的酷寒，两小我却恍若未觉。

“我可舍不得死，大楚郑氏长房就我这一个独苗，我如果死了，我爹哪有脸面去见列祖列宗啊。”郑彧笑着摆了摆手，“我可不能让我爹背着这不孝的罪名。”

夜风冷冽，苏岚饶是披着狐裘也感觉有几分寒意，倒是郑彧低低骂了一句：“贼老天，这么冷。”

苏岚的马跑的极快，郑彧也紧随厥后，风里夹着雪粒打在两人的脸上，苏岚将风帽拉下罩住整张脸，只剩下一双眼，目光冷厉。

“苏岚。”郑彧止住了笑容，却不知该说点甚么，“这些事，我倒从未听你说过。”

“说这些做甚么，讲我多惨痛。”他一笑，笑容凄冷，倒是晃眼，这个少年的美，是介于男女之间超出性别的那一种，他容色极美，眉如远山，斜飞入鬓，凤眼狭长，常含三分风骚，唇色极淡，倒是都雅的绯色，他全部面庞便是女子也难以及上，却极有豪气，不显柔媚，让人望去，便觉冷冽，便似个玉做的少年。

“喝了这杯酒，咱俩另有几十里路要赶呢，我若看不上戏，便把你吊起来打。”苏岚笑着横他一眼，郑彧忙收了笑意，端起杯中酒与他对饮。

“一早在这喝茶，才是享用啊。”郑彧见苏岚不睬他也不恼火，“如果我们卿卿女人也在，就更好了。”

“是。”

苏岚不由得低低一笑，想起夏季一众世家公子哥正在都城里玩那流觞曲水的风骚把戏，却忽的下起了雨，他们十来小我，一起怒指彼苍，大喊了一句“贼老天”，吓得赵家那位公子赶紧跪地祷告，甚么老天爷别劈死我。郑彧见他笑，也想起了这事，便也笑了起来，却又是说道：“等这事完了，咱俩也得回京了，这回归去，不晓得有没有命，再骂一次贼老天。”

“末将见过侯爷，郑将军。”他抱拳向苏岚和郑彧施礼，“内里的戏台已经搭上了，我们是要在台前看，还是在楼上雅间里听着？”

“我说，咱俩就是为了看戏为了演戏，也犯不上跑出来到这吧，这也演的太真了。”郑彧在身后大喊。

夜色正浓，高州巍峨的城墙呈现在两小我的眼里，因是新年，高州那城墙上，也亮起灯笼。

“第一次在中州过年，是四年前呢。”烟水蓝色衣衫的少年，缓缓地说，素手执起杯子，酒液顺喉而下，他的手极美，手指纤长，色彩白净，可若翻到掌心，倒是结着一层茧子。他喝酒的行动，姿势娴雅，漫不经心却自有美感。

“这么说着，我倒有几分不忍了。”郑彧笑着对他说，“你我如许的行动，倒是和你当年所受的，相仿啊。这大过年的，我们毁人家门，真是有点缺德。”

那黑衣男人，面庞平常，笑起来却显得姿势风雅：“郑大人谬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