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冠礼[第1页/共3页]
苏峻瞧着苏岚复苏很多,便又拎着她回到了屋里。号衣陈列于东配房的西墙之下,几件大号衣领子向东,争夺地叠放在一口大箱子中。苏岚则披垂着头发,一袭采衣,坐在屋内,任由扶月玩弄着她的脸。
丑时便被从床上纠起来的苏岚,直到被苏峻拎到天井里慎重其事地洁面,也只要这一个动机罢了。
“教员可否,在楚京停上些日子?”
成年啊,这是一个多么有典礼感的事情,可也不过如此。
这素色采衣,身子清癯,清楚还只是个少年嘛,如何瞧着就这么吓人呢。乔安祎瞧着世人先是一愣,又哄堂大笑,才后知后觉地捂上本身的嘴,天,他,他如何把话说出来了啊?
俞安期一揖,苏岚复又跪于席上,玄色深衣做的极是宏丽,宽袍广袖,散于身后,铺合座上。萧文渊捧起帽盘,奉于俞安期面前,俞安期又道:“吉月令辰,乃申尔服,谨尔威仪,淑顺尔德,眉寿永年,享用胡福。”
苏岚缓缓伏于地上,以谢苏晋哺育教诲之恩。她无父母,又是苏氏长房嫡子,爵位在身身份贵重,倒省了很多费事,只需拜苏晋一人便可。她这一拜,悄悄跪伏在地,极是慎重,眼眶涨而干涩。
雌雄莫辩的美人,窜改几笔,五官便变得冷厉而通俗,乔安祎抢先走出去时,瞧见的便是苏岚噙着那面具般的浅笑,端坐椅上,眉宇间的气势,倒是将他唬的一愣,等闲地就健忘了面前人的年纪。
不管身份职位,不管贫贱繁华,都不过如是。若说有何辨别,不过是越是繁华,便愈是正视这此中的典礼感罢了。
堂上又设香案,苏晋立于案前,缓缓道:“苏氏第十九世长房二子苏岚,今冠礼毕。”
“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苏岚凤眼微眯,半垂了眼皮,红唇一动,吐出几个字来,便缓缓站起家来,端方脊背,面南而立。
苏岚由乔安亭、萧文渊两个陪着往府中正堂行去,凌晨时分,大宅里头古树森森,倒是不觉暑热。苏家宅院讲究古朴恢弘,不似城中新贵多爱琉璃为瓦,灰石红木,斗拱飞檐,却自成气度。照理冠礼应在家庙正堂停止,只是苏家家庙远在清原,此处便只得在祠堂拼集。这祠堂前堂乃家属大事之所,旧时本唤作明德堂,到得六世家主,大笔一挥,倒是去了中间一字,径直便叫做明堂,堂上匾额便是六世亲题,至此已是传了百年。堂前来宾满满,堂内倒是一派端肃,朝阳透鞠问前古柏,投射入内,照在跪坐在内的苏岚身上,饶是素衣亦是风韵犹然。已换上了一身玄衣的乔安亭同萧文渊亦是跪坐在她身侧,常日里端方的人,此时亦是悄悄伸长脖子,往门外那与苏晋普通穿戴玄色朱纹大号衣的人身上瞧。
苏晋起家离席,面西而立,与俞安期相对。苏岚回身面南,听俞安期朗声为她赐表字:“仪既备,令月谷旦,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嘏,永受保之,曰隐之。”语气一如既往的降落又温润,只要微垂着头的苏岚听出几分颤抖。苏岚倒是语气平平,行礼道:“某虽不敏,敢不夙夜祗来。”
昔日有几分友情的公子,早将她这房中站满,待得大家都道了句恭喜,外头便也响起管家苏誉的声音:“至公子,二公子,前头时候到了,国公爷叫了,该往祠堂去了。”
“请诸位入内。”苏晋与俞安期于堂前拱手,三请佳宾入内,又相对一揖,回身步入明堂当中。苏晋为仆人,坐于堂上,先谢过面西一众着玄衣的苏氏男人,又谢佳宾,最后谢了正宾俞安期,堂上便响雅乐。
“礼成!”
八月二十六,恰是苏岚二十岁的日子。提早三月,苏晋便请了钦天监占卜,大吉,因此也是她加冠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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