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猎场(三)[第2页/共3页]
“我也未曾想过,这事能捂得住多久。”苏岚缓缓垂下视线,掩住眸子里的无措,倒在迎枕上,”他何时晓得的?“
苏岚醒来的时候,她已是回到了下榻的院落,房中一盏琉璃灯,隔着蒙蒙窗纱,室外已是一片昏黑,她眨了眨眼,外室堂屋里仿佛端坐着一人,那身影恍惚,看不清楚,她叹了口气,以左手切上本身右腕的脉。
“这事一定像您想的一样。”晋容声音轻缓,如温水流过苏岚耳中,“他不是才送了您一份大礼?“
“哦?你何时听过这句子?”苏岚才要拿起糖芋艿,倒是有些讶异地看向郦远。
“你走吧。”苏岚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我乏了。”
晋容淡淡一笑,“我给您把了脉。您这几日身子虚又思虑太重没撑住,太医都去瞧三爷了,郦远便唤了您的军医过来,给我做了幌子。
“那康延庆的老母和妻儿都被国公爷摒挡安妥,料他也不会反叛。”苏岚号召郦远在面前坐下,听他细细说话,“晋先生那对了账簿,上个月他那入账五万两银子,燕国莫公子那去了年节高低走动的银子入账九万四千两。”
“阿远?”苏岚揉了揉额角,只感觉浑身乏力,连起家也是不肯意的。
苏岚本日一身暗红色长袍,手臂上为了谨慎,已是贴身缠了血染好的纱布,还能闻到模糊的血腥味和金疮药混着的特别香气。腰间束赭红色腰带,正中是一块白玉重瓣莲花,外罩一件玄色广袖对襟长衫,衣衿上以银线绣莲纹,与腰间莲花相映成趣。因她未行过冠礼,故而饰简朴,还是以一根墨玉簪子将长束在头顶。本就惨白的神采,被这暗红色袍子一衬,显得更加惨白,更叫世民气中不安。
晋容声音还是轻缓,却叫苏岚猛地坐了起来,愣愣不知所措,“齐朗早就晓得你还活着。”
苏岚无法一笑,道:“到底还得做做模样。你来了,便是另有其他事情吧。”
“我都要觉得你是他的说客了。”苏岚将那信纸放在枕畔,倒是轻笑起来,“司徒安仁那倒是不急,且放一放,待我劈面与他说一说。且说说,齐国。”
“两年前。”晋容微低下了头,“是部属渎职。”
“我呀,只听过,‘孤单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闻莺’。”郦远将手中食盒翻开,为苏岚布上早餐。一碗小米粥,一盘花卷,几块桂花奶糕,一碟香菇油菜配上几碟酱菜,还搭了份糖芋艿,比之都城苏府粗陋了很多,但件件都是苏岚惯常爱吃的。
“九万四千两?”苏岚喝了口粥,颇是镇静,“不是贩茶的时节,怎的入账这么多?”楚国小康之家一年五六口人的嚼用也不过十两银子,她自个一年的俸禄也不及两千两,而楚国但是诸国之间最为富庶的国度了。
不由得苦笑着倒在身后的迎枕上,手却用力攥紧那只九鸾钗。
“本日有场好戏要看。”苏岚说着便站起了身,表示郦远本身已经吃饱了,“现在局势正紧,齐国周国,暂不要理睬。三爷不登帝位,我就永久受制于人。”
“是托人送到银楼的。”晋容道,“我便直接带回了都城。”
“说您臂上被划了一下,伤口不深,几日便可见好。”晋容缓缓道,“摆布当时衣裳穿得厚,谁也没看清楚,场上又乱,您一昏畴昔,也就无人说甚么了。”
“托皇兄的福,臣弟不过是皮外伤罢了。”纳兰瑞笑了笑,在王妃的搀扶下只欠了欠身子,倒是王妃礼数全面地对着太子行了福礼,道:“王爷有伤在身,没法给殿下施礼,妾在这赔罪了。”
“既如此,叮咛下去,叫朝云和晋容参谋着,自他们几位大掌柜以下,我们高低都要赏,赏多少他们本身拟个章程就是了,我不耐烦管。”苏岚倒是非常镇静,可转眼就变了神采,“只晋容一人不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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