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江源（一）[第1页/共3页]

江源却也只是沉默不语，看着苏岚和玄汐缓缓踏过门槛，手心留下一片血印，眼里一片苦楚与不甘。

这时有小吏来报，说郑铎郑尚书已经在来的路上，马上便至，神策军也已领受此处防务，玄汐适时开口道：“既是郑大人来了，我与苏侯也不好担搁。”

江源猛地昂首看向苏岚，浑浊的目光，倒是亮如火把，缓缓隧道：“侯爷就真的有自傲能笑到最后。”

“多日未见，苏侯别来无恙？”江源笑时牵动了伤口，皱着眉，却仍带着浅淡笑意。

“家主已经出宫回府了。”郦远神采有些严厉，“玄汐这是向着东宫去了。”

苏岚虽是还是神采冷肃，眸子里却实实在在地带着笑，道：“起来。”

“六瓣梨花？”苏岚亦是看向玄汐，“但是真的？”

这一行人走近，那保卫的卫士皆是以剑柄敲击胸口护心镜，单膝跪隧道：“拜见将军！”

朱红大门翻开，苏岚仓促踏入宅邸，管家苏平便迎上来道：“二爷，家主在书房等您呢。”

“若只要我，是情愿给你这份面子的。”苏岚叹了口气，道，“可这事闹的这般大，接下来，就不是我能管得了，你还是善自保重为好。”

“江大报酬我担忧，不如为本身和你的主子担忧。”苏岚低低隧道，“你我也是同侪一场，虽是存亡相搏，可到底我和你并无甚么恩仇。”

步出江源房门的时候，6之言已引着郑铎入内，郑铎少有的摆了副严厉面孔，但见苏岚躬身施礼时，还是温暖一笑，道：“雪落长街，回家时务必缓行保重。”

“多谢侯爷给我这阶下囚面子了。”江源笑时，脸上的沟壑越清楚，颧骨高高隆起，显出惊人的衰老。

“我倒是不知，侯爷可晓得？”

“回吧。”苏岚昂首看头上天空，一片乌黑，月色隐没。

“是。”苏岚缓缓下拜，暖和一笑，真真是乱世佳公子的模样。

“大人既然如许说，岚也就放心了。”苏岚竟也是一笑，又对6之言说，“此前是我忽视，江大人便就在这住下吧，此处虽是粗陋了些，倒也洁净，倒也不损身份。”

“自江源案被我擒拿，至今，已是第四次刺杀了。第一次的刺客手腕上有六瓣梨花的徽记，今儿又见了。这江源到底拿住了他们甚么把柄，便是冒着如许的风险也还要杀他？”苏岚说着这话，倒是又看向玄汐，“这六瓣梨花是谁家死士的徽记，玄大人晓得吗？”

“便是晓得了也没用，何况是真的不晓得。”江源收了目光，垂下头道。

江源倒是缓缓看了玄汐一眼，那人却还是一脸寒霜，沉默不语，似已入迷。

语罢苏岚便也头也不回地穿过了前院，消逝在中堂旁的回廊。

天上的雪不知何时停了，而空中仍不见月，廊下的红色灯笼照的天井一片赤色。

“是。”

苏岚也点头起家，笑着对江源道：“那我便稍后再来看大人，一会叫魏国安来给你把评脉，好生顾问着才是。”

“未到该死的时候，江某大抵也死不了。”江源一动，似是要起家，苏岚便天然地上前扶他，还将枕头垫在他腰后。玄汐面色倒也如常，只是6之言却难掩惊奇，这二人按理合该是对对方恨之入骨，却不想，竟能如此平平相处。

玄汐倒是微微一笑，道：“倒是辛苦羽林卫了，叮咛下去，给煮些元宵来暖暖身子。”

“6大人。”苏岚似是想起了甚么，语气和缓了很多，“看押江源的狱卒，多给些抚恤吧。阖家团聚的上元夜，为别人的肮脏诡计而枉死，真是不幸。”

离了京兆尹衙门，四更的梆子已敲了三次，都城的炊火燃了又灭，长街上落满了雪，满地的红色纸片，灯火还是亮着，街上却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