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梁上君子（1）[第1页/共3页]

王江宁拱手，冲着老太爷笑道：“这位老爷请了，但是有案子要交给鄙社？您里边请。”

走进前厅的时候，李老吹已是另一身打扮，玄色暗织斑纹的对襟马褂配上一袭大襟蓝色长袍，卖相实足地好。只见他微微一笑，对那老太爷拱手道：“这位爷台，如何称呼？”也不等对方答话，便坐上长官。这一表态，萧洒的气度，竟似真当得起“豪杰”二字。

这句话问出来，那王老爷沉吟半晌，不由自主端起那一口不碰的茶碗。问到点上了，李老吹想，但王老爷开口道：“未曾。”

王老爷犹疑道：“这后生……”

王江宁一开端也被他吓一跳，还觉得是赶本身走，不过很快回过神来不是冲本身，转头去看张老板喊的方向，皱起了眉头。

那老太爷一腔和蔼，笑呵呵跟着出去，被请到前厅奉茶。他端起茶水，浅抿一点儿便放下，王江宁见状，知是嫌茶不好，正要道声怠慢，那老太爷道：“李豪杰可在？烦请通报一声。”

“哎哟我的王大侦察，这书如果来了我能不给李老爷子奉上门去吗？真真是没到货啊。”张老板一听到王江宁的声音头都要炸了，这小子难缠得紧，出了名的不达目标不罢休，为了给他师父催这本杂志这都来了三趟了，每次都能在这书店耗一下午，买卖都没法做。

王老爷叹道：“实不相瞒，这两个月，老朽家中被梁上君子多番帮衬，财帛丢了很多，女眷更是不敢安睡。闹得没体例，想求李兄赐个安宁。”

门口站着一个灰头土脸穿戴长衫的男人。一头鸡窝普通的乱发，这么热的天，他不但穿戴长衫，并且手还抄在袖子里，缩着个头，鼻子里也不晓得是鼻涕还是汗，收回吸溜吸溜的声音，看起来甚是肮脏。张老板喝他的时候，他正筹办悄悄抓一本书看。

“来啦稍等！”

“出去出去！莫要脏了我的书！”张老板一边说一边挥动着一杆拂尘赶那人出门。那人仓猝抱着头往出跑，跑的时候下盘不稳还摔了一跤，连滚带爬地跑了。

王江宁说：“您少待，我这就去通报师父。”

“我晓得，因为他是瘾君子。如果我我也赶他走。”王江宁一看张老板会错意，淡然解释道。

王老爷笑道：“老朽做点小买卖，等闲不敢和官面上的人打交道。任龙椅上那位换他千百家，官字两张口老是稳定。”

王江宁恭立一旁，似是噤若寒蝉，解释道：“本来备的六安瓜片，前日里陈传授来，哦，就是您四牌坊那片中心大学的传授，临走送了些。昨日郭处长来，把剩下的也用尽了……”

王江宁仓猝拉开探事社的大门，只见门口站着一老一少二人。老的起码五六十了，瘦肥大小，戴着瓜皮帽，一脸算命先生的小胡子，已经白了很多，穿戴一件不起眼的浅灰色马褂，不是甚么值钱的料子。少的阿谁生得好壮硕，只穿了身粗布短打，立在老头身后，有些过于恭敬，不像子侄支属，定是下人或保镳无疑。

“不知修文先生，此来有甚么指教？”李老吹问道，“我李豪杰探事社在南京略有薄名，大小案件，高低办理，都能帮上些忙。”

玄月，恰是午后的盛暑时分。王江宁踩着脚踏车穿街走巷，自出世起就在城里厮混，他早把街巷摸得烂熟。这会儿专拣着阴凉的冷巷走，渐渐悠悠地晃到了丹凤街的答复书店。

李老先抿一口茶，心中不动声色：哦，四牌坊。四牌坊那片住的非富即贵，哪个商户他不熟谙，这个王晋便不熟谙。别说不熟谙，听也没听过。是个外来户！考虑至此，李老吹把茶杯放下，手指敲桌子，淡淡骂道：“江宁，为何慢待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