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戴九履一[第1页/共4页]
女子趁着这几句问答,眼睛极速搜索,终究发明这声音恰是传自那座地盘祠,只不过地盘祠极其小巧,宽只三四尺,高仅四五尺,两旁植以双柏,也仅数尺高,若非细心检察,实难发觉。女子当下更是又惊又惧,心道:“莫非真有神?莫非……莫非地盘公显灵了……”
正在这时,忽觉颈下一寒,只听那女子沉声说道:“小子,别逃了,乖乖受死多好!”李衍身子一颤,望着寒气森森的剑锋,叫苦不迭:“现在我本身送脖子上门,可不是不长眼睛?刚才她为我阵容所震,我若不逃,还可设法周旋,这一逃,反而自暴了心虚,这可糟上加糟!”当下不暇多想,脱口说道:“女人,你真的不能杀我!”
李衍冒死催马急奔,碧衣女子紧追不舍,两匹马在大道上电掣般急驰,卷起一起烟尘。
李衍见他如此,知他不肯露面相见。听他自称甚么“老肮脏”,又见他脚上那只破衲鞋既脏又烂,还不及别人丢弃的洁净,内心动机急闪:本身在师门从未传闻过这般人物,此人究竟是何方高人?
李衍扑楞扑楞脑袋,定睛一看,见碧衣女子脸似冰霜,杀气森然,不由心中一寒,暗道:“完戏,完戏,想不到我竟会死在此女之手,当真冤枉之极。人固有一死,然死有轻重,此次下山,师命未竟,如此便丢了性命,我这死岂不是轻于鸿毛!”心念及此,不知那里来的凛然之气,俄然大声道:“女人,你不能杀我!”
过了半晌,只见小地盘祠中渐渐伸出一只脚,脚指上挂了只破衲鞋,缓缓荡了一荡。
女子微微一怔,喝道:“甚么……甚么柳寒伧?”手腕轻抖,但见剑芒明灭,李衍头上的束巾刹时化作了无数碎片。吓得他盗汗排泄,料必是本身说错了,那日黑衣人说的到底是柳寒伧还是柳寒酸,一语过耳,谁能记得清。
女子骇然变色,大声喝道:“是谁!”话一出口,振臂急舞,将长剑舞作一团旋涡,紧紧地罩住周身。
那声音听了李衍的话,似是微感不测,说道:“奇特,奇特,陈方外这老不死的何时又收了弟子,半个时候前,我老肮脏还曾访他,怎没听他提及。”李衍闻之,骇异不已,琅琊山离此少说也有几千里,半个时候前相访,现在却在这里,这究竟是鬼是神?但听他出言辱及师尊,不免愤怒,刚要反诘,又感觉这语气并无半点不敬之意,当即问道:“白叟家,你认得鄙人的师尊?”
蓦地间背上“嘭”地一声闷响,身子顿时脱鞍,如断线鹞子般远远飞出。所幸此处是一片空位,田头两垛草堆,李衍头下脚上,噗地一头扎入草堆中,只跌得他天昏地暗,两眼冒金星。待他挣扎着从草堆中爬出,颈前一凉,一刃剑尖已抵在他咽喉上,一个冰冷的声音说道:“小子,死期到了,你还想逃!”
那声音哈哈长笑,声震八荒,笑罢方道:“我老肮脏早已跳出人间是非,又怎会再卷入这些世俗恩仇……”李衍听此言竟大有坐视之意,不由心下一惊。那声音接着又道:“只不过,我老肮脏最见不得杀人,既然碰上,又岂能作壁上观……”
正在这关头,忽听一个声音说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怎会没人看到……”声音浑厚雄浑,气味浩大,如同一道滚雷隆隆传来,余音回荡不断。
李衍道:“女人有师承门派,鄙人也有师承门派,女人杀了我,我只好认命,但女人可曾替本身师门想过,我若死在女人剑下,我的师门与女人的师门,又岂能善罢甘休?两个门派必将今后为敌,永无宁日了。”见她手中长剑渐渐垂下,心中一喜,不敢稍缓,续道:“以是,女人杀我事小,女人杀了我,引得师门不得安宁,那可就大大的……大大的……对不住师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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