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朔本[第2页/共3页]
“诵经一夜?”
祝掩同宋又谷对视一面,四目目睑俱是大开,后则怔了半晌,又再同时摇了点头,似是相互有些个嫌弃,返成分道疾走。
“禅师请说。”
“十五方入。”
鱼悟也不诘问,低眉瞧瞧同括,轻道:“削发人,原不该固执死生;然老衲多教诲禅活门后辈,对恶人,以德抱怨,对仇人,结草衔环。少待我当安排座下四大弟子前来,安设你在宝象寺东面伶仃一间寝房。今后,你便随他们一起,习练些禅活门工夫,以作自保之用。待有小成,老衲便不强留,你自可回返灵和寺去。”
鱼悟定定瞧着那副皮郛,一时三刻后,更感觉心神恍忽的紧,濡了濡唇,缓缓询道:“同括,你虽已入佛门,六根当净,但是,水寒事重,老衲现仍有些个尘俗事件欲要问上一问。”
“若非如此,我实在瞧不出其中干系。”姬沙亦是缓缓落座,眉头舒展,心下暗道:此一事,自少扬外使亡故,便已不对了。原筹算施压鱼悟,半月其定可贵珠,届时,连国主亦无需轰动,鱼悟心知事大,得意先行禀了垂象国主。那齐章甫的性子,想来即便感觉尴尬,仍得拱手把垂象所得水寒让与我主才是。
鱼悟百思不得其解,稍一垂眉,见同括口唇翕张,又再阖目诵起经来。
祝掩长叹了口气,点头笑道:“现在这景况,众说纷繁;前后偶合太多,我也是整夜整夜推演猜想,亦未得了分毫线索。”
祝掩同胥留留抱臂膺前,目送各自负长分开。二人面上虽皆是淡然,但是脑内心下,可都未停了计算。
“眼下又无旁人,何必仍要如此?”姬沙急上前免了祝掩礼数,轻道:“少扬城那密函我已看过,知情者皆打发了,你莫心忧。”
“这……是何故?”
鱼悟面皮一紧,再无昨日急智的沾沾自喜,合掌道:“两害订交,当取其轻。”
鱼悟几是一夜未眠,方过寅时,实在不耐,一边急捻佛珠,一边碎步往宝象寺主供佛殿。
胥留留见信,掩口娇笑不迭,半晌,道:“闻人女人当真是……萧洒不拘!难不成仲春十二诉衷情,仲春十三披嫁衣?”
“既是如此,那这水寒,便非旧人互助了?”
同括闻听,这方回身,明眸一闪,启唇再道:“禅师,小僧所怀吉祥,不知来处,请禅师莫再多问。”
“胥女人已然详细分解过此事,如果为着同括,他们何必多同你我胶葛?”
另一边,姬沙昨一日亦是乍喜乍悲,表情起起伏伏,一夜合不得眼。
胥留留啧啧两声,瞧瞧身前祝掩同宋又谷二人,单指一翘,指导两人多回,一字一顿道:“心上人?”
祝掩长纳口气,摇眉应道:“闻人不止同游旧,皆是不知去处。怕是徒儿所得,一定比得过金卫珀卫。”
今晨,其一夙起来,便往祝掩于驿站地点,想着问问那同括来处,再将水寒一事前前后后跟祝掩计算计算。
祝掩长纳口气,自行取座,轻声应道:“师父是说,那暗处之人先往鸡鸣岛,擒了抑或杀了闻人不止,抢了吉祥,再将那吉祥给了同括令其前来,专为着为鱼悟师解困?若真如此,师父但是认定闻人不止盗了水寒?”
鱼悟闻听,朗笑出声,心下悄悄计算:水寒一事,自一开端,便是有人蓄意谗谄,杀外使,夺贡珠,步步为营,欲见我内负国主深恩,明堂不忠;外悖同道侠气,江湖不义。此一举,若非姬沙快意算盘,我倒也想不出另有何人可从中渔利。但是,昨日姬沙突至,却不似晓得那夜林中伏击胥家丫头之事,如此,林中另一队人马,便不会是那祥金卫。细细想来,林中所遇当是同送手札至咸朋山庄之辈一起方是。如此,除却姬沙,我但是还挡了旁的人在这偌大江湖中的青云路?而这同括,不迟不早,恰在昨日那危急一刻现身,又不言明所携水寒来源,如此奥秘,是敌是友,是福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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