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采芹[第2页/共6页]

五鹿浑暗叫一声不妙，迅指工夫撒出十数烟萝针相抗，再往腰际取了软剑，先往那为首男人单刀刀身卷上一卷，使个巧力，那软剑便若灵蛇随棍，哗哗几声，近了男人持刀右手，眼瞧着剑尖几要点破其神门穴。

但见得：况行恭虽眼不视物，却依着听声辨位之能，闪展腾挪，将一柄玉篦子使得云刮风生。那使凤尾钻花刀的，手上工夫也实在了得，双刀齐出，走的倒是拳法的路数；先奉一式托天钩地卖个马脚，开了膺前大门，待见况行恭玉篦追至，直指本身哽嗓之际，这便来一招稀客相逢，上采敌肩，下压敌腿，欲要依此先将况行恭拿来按住。

“此一问，虽同异教有所扳连，但是终归不过外相腠理，未及内幕。奶奶当知，现下江湖，真正称得上奥妙的，哪能真跟大欢乐宫八竿子打不着呢？”稍顿，五鹿浑抿了抿唇，吞口清唾，懒声再道：“当然，鄙人不过江湖末学掉队，奶奶如要乱扯胡揪，架谎凿空，祝某才浅，天然也是糊里胡涂辨不得真伪……”

秦樱一顿，不疾不徐紧睑四顾，“想你小子也有耳闻，当知这世上，还没有宋楼买不下的奥妙。”

苦候了半柱香辰光，秦樱方见那五鹿浑终是抚抚腹皮，不疾不徐打个饱嗝，后则将身子微微后仰，懒惰靠于圣檀椅背上。

思及此处，秦樱唇角一颤，点头亦是笑道：“老身瞧着祝家儿郎面相，同非短折绝户之人。想来你与欢儿，且有几十载的兄弟可作；两家子孙，更当久有交络才是。”

秦樱立于阁房一隅，面沉如水，两臂一抱，目睹着身前面饰雕青的三人同况行恭你来我往，打得难明难分不现凹凸。

况行恭闻声，身子不由一震，扭身反手，摸索着往秦樱掌背上使力按了按，后则冷哼一声，直冲五鹿浑嗟道：“想你小子贱骨浮沉，待得下到望乡台，倒也能打横作陪，同宋楼一众豪杰豪杰同饮一碗孟婆茶，如此这般，岂不造化？”

那小儿郎目睹五鹿浑下此狠手，心下倒也不慌。面色不改，疾退数步；稍定，前足虚后足实，蓦地施了个大雁啼沙，出腿便踢在近处那单刀刀背之上。

在旁的秦樱眼目眨也未眨，一脸虔肃，鼻头一酸，却终是未有一滴眼水落下。

“奶奶真将鄙人当了贪得无厌之辈。”

“高傲竖子，可知中土大欢乐宫曾有四位护法？”

一言未尽，秦樱已是摇眉苦笑，探手未及况行恭衣袖，晃个两晃，作势轻扯，又再叹口长气，觉得噤声之令。

为首的横肉大汉见难脱身，多想无益，舍了单刀，两膊一支，借着况行恭用心卖的马脚，急奔向前，后则拼了身上全数力量，将那年青儿郎跟貌丑女子一左一右扔出丈外，中转院墙，后见那二人前后发挥个猴儿爬杆、喜鹊登枝，又再齐齐跃出宅后，大汉方才眨眨眼目，手一抬，口一开，冲着身前无人处哑声缓道：“戴德不尽，寸敬乃至。”

“不为财不为利，祝某所求，也不过是从奶奶这处轻取几个奥妙罢了。”稍顿，五鹿浑见秦樱无有反应，这便短吁两回，轻声再道：“待得成事，奶奶同异教之扳连，自当是天知、佛知、你知、我知，其他人等，一概不知。”

诸人相见，俱是一怔。

惜得男人所计所画，终归慢了五鹿浑半步，尚未结力，其反倒先觉虎口一震，劳宫若为蜂针所刺，又酸又疼，又麻又痒；无策可施之下，只得任那单刀脱手，频退两步，低眉将右掌好一通打量。

此言一落，况行恭于一旁早见不耐，两臂一抱，薄怒恼道：“此一事，计算起来，倒是老朽之过……头壳一热，蒙头盲眼作了个吞饵游鱼，坏却平生；老夫人慎之又慎，严之又严，防备得深些，还多谋画了一计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