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山匪[第1页/共4页]
“说是个来源不明的女子。轻纱掩面,瞧不逼真;但是身形风骚,颇是袅娜。”智囊纳口长气,吞唾接道:“得闻此信,我便猎奇,遣人暗往那灵和寺刺探过。四周百姓,不明起因,见整寺高低如若蒸露,未见心忧,反倒欢乐,口口相传那灵和寺全寺得道,一夕成佛。后日里,便有些个行脚和尚专拣灵和寺门口打坐安息,白享了一众百姓的香油供奉。灵和寺之事方成,三彩山不日便为官兵所剿,全军淹没。怕是其中,必当有些个说不得道不破的枢纽才是。”老智囊顿了一顿,脖颈一仰,愁声又起,“前有垂象灵和寺和尚明作龛上佛、暗成刀下鬼;后又听闻五鹿金台寺老方丈肉身不烂,想是隔个三年五载,开缸便能作了万人扶养的金身菩萨;现在,终是轮到了我们钜燕,这坐化成佛的名头,按在了宝继庵那女姑子身上。老夫考虑着,怕是佛门之事,既为三国国主所重,亦为三国国主所讳。那三彩山,便是你我前车之鉴。所谓牵一发而头动,拔一毛而身变,一着行庞杂满盘。八王自是瞧不上那庵中小财,何必令那小事儿乱了八音山高低阵脚?但求八王听老夫一句劝,宝继庵,我等断不成去。”
长桌一头近八大王那处,另一人长衫广袖,鬓发星星,瞧着似是读过几年书的模样。其见此情状,缓缓落盏,直冲八大王拱了拱手,缓声自道:“八王所言,甚是在理。你等可知,数月前三彩山那伙子人,因何为官军所剿?”
方才口出秽言那人,自是晓得八大王脾气,任其好一顿詈词劈脸盖脸浇下来,倒是抿唇敛睑,再不敢多言一字。
此一刻,已入寅时。而那八音山匪窝,却还是烛火透明。
山虽是佳处,来往流连之辈倒是寥寥。论及起因,全不过因着这山上有个悍匪窝,窝里有尊“八大王”。
五鹿浑眉头一蹙,鼻息弥重,不待那人接言,已是两掌一对,啪嗒一声,立时扭过身来。
五鹿浑两掌紧攒,缩肩塌背,摇眉怒道:“不知,不晓!”
八大王听得此言,头颈一偏,懒惰转个话头,“智囊,三彩山跟老子的八音山,东西相望。苏城四围,也就独一我们这两座山头。虽说老子跟他们井水犯不着河水,但瞧着战后骨积高原那惨烈劲儿……”八大王摇了摇眉,冷声哀道:“所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老子见那三彩山被一窝儿端,心底下哪儿能欢乐得起来?”话音方落,八大王目睑一抬,正见身前智囊双眉轻挑,眼放精光。八大王心下一紧,抬掌攥了座边小半条羊腿,直往智囊处一掷,吧嗒一声,不偏不倚,正落碟中。
八大王闻听此言,也不细想,唯感心下憋屈,颇见不忿,吐纳一轮,闷气未息,反是引得喉间嘶嘶痰响,薨薨如雷。候得半晌,这便将单目一竖,猛咳一声,眨眉便将一口浓痰喷在前头;好巧不巧,那污脏物倒似生了眼目,啪的一声,倏瞬落于智囊座前那羊腿之上。
“灵和寺?”八大王目珠一转,低声询道:“爷爷我但是闻所未闻。”
言罢,八大王两臂一松,身子直直朝后一仰,抬眉望天,悠悠叹道:“老子倒要瞧瞧,这肉身女菩萨到底是怎生坐化成佛的。一帮子髡徒贱刀,就会整些虚张阵容狐假虎威的幺蛾子!想唬弄你八爷爷我,怕不是五脏庙空了、七冲门毁了,人皮内只囤了个胆!”
“油钱倒是其次,却也不知,那庵内可有些个姿色过人的姑子?三惑五空之辈,常白天也寻摸不到肉腥。真如有些个浑似毛嫱、貌赛西子的投在佛门里,爷们便舍得一身精干,也来行一行捐躯喂虎的善,积一积渡人极乐的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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