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巨盗[第1页/共3页]

牙衣女子目不斜视，朗声策应：“胥留留。”

祝掩似是不查，独自接道：“方才胥女人所言，大半不虚。只是，江湖中人，孰人不晓，闻人不止有一独女，名唤‘闻人战’，早早习得狗门盗窃精华，后几经展转，还拜了那雅盗为师，博采其长，轻功无双。”话音未落，祝掩脸颊一侧，轻道：“战女人，是也不是？”

“恰是如此。”胥留留眼风一扫祝掩，轻道：“若内力深厚，一掌击于人身，所现成果本就相差无几。四绝掌同大明孔雀摧，皆以刚猛雄浑著称，若见不到其出掌，辨不出其章法，便更难分清二者。只不过，四绝掌仅葡山掌门方可习练，我那嫂嫂，虽是葡山现任掌门，其年事，不过二十出头，即便熟知掌法，怕是内力不精，力有不逮。再者，葡山远在垂象中腹，距少扬城岂止千里，其为何到此，杀一名不敷道之辈？倒是鱼悟师，其座下四大弟子，皆得大明孔雀摧真传。”

此类牙牌，常日里仅三派股肱栋梁方可持有照顾；眼下，这牙衣女子所示，便是赤珠卫牙牌。

祝掩面上一沉，低眉瞧瞧不远处那失神店东，尚未多言，却听胥留留幽幽叹道：“当下江湖，若论盗窃，谁可同狗门窃一手相较？”

胥留留目珠一转，轻声策应：“这白丝既未为赤色所染，亦未为掌力所断，如此奇物，莫不是那鹤颅蛛丝？传闻此物仅存于东南海上一岛国，名唤‘尤耳’。这物什如果利用得宜，削金断铁不在话下，然其又是遇柔则柔，伏于肌理，倒似无踪，全不成感其存在。”

三经宗以后，当属垂象禅活门。此一门，最是希奇——门主鱼悟和尚，虽是出自妙光山，却不属于那和尚派；三十岁时，为垂象国主齐章甫赏识，不但为其带入皇宫，尊荣显胜，时隔五年，更是为齐章甫尊为国师，自主流派，建了禅活门。门下弟子，虽俱为僧侣，却大多是俗家弟子身份，寺内严守戒规，留发尚武；所组僧兵，禀承鱼悟之令，多行安邦除奸、保民平乱之义举；禅活门，实是垂象海内名家世一。

胥留留急将发间素钗递上，不消半刻，便见祝掩自那尸身食管内勾出一条白丝。

话音未落，却听得祝掩大喝一声：“不好！”

“可叹其行事诡谲，却失了些方雅意味，狗门窃一手这称呼，倒也合称。”

胥留留闻声，面色不善，抱臂正立，缓道：“葡山派掌门柳难胜，确是我未过门的嫂嫂。查这尸身情状，初看也确是葡山四绝掌。然……”

祝掩也顾不得很多，只手便捏了那白丝一端，使力一扽，却感另一头紧紧未动，祝掩一起顺之而上，终是自那尸首口内后牙根寻得个活结。

宋又谷闻听此名，一个趔趄，发展数步，尤是失了风采。

“可见端倪？”

祝掩起家，痴痴瞧着一旁桌上茶盏，轻道：“恐取了宝贝，再逼其饮水，借之将那丝线顺回原位，方才看时，这尸身外袍上部，不是多有水迹么？”

“金卫一，珀卫二，珠卫三，”宋又谷举扇，独自喃喃，“女人乃咸朋山庄之人？”

五鹿、垂象、钜燕三国，早有江湖人士明入朝堂之例；此类江湖权势，统共三支：一为三经宗，宗主姬沙，号令五鹿海内阳经、阴经、太合经——此三经，几已含纳根植五鹿境内统统武林门派，最为驰名者，乃是阳经相山、钦山、太山三派，以及阴经牢山、阴山、薄山三派。

战仁温只得嘲笑，吞唾再三，终是见宋又谷折扇一收，冲其指导道：“战仁温，闻人战，好你个小滑头！”

胥留留稍一点头，偷眼瞧瞧祝掩，正见其眼风一冷，四目交对之时，胥留留濡唇接道：“尝有雅盗，横行无双，其所欲者，不管是何珍稀，皆不过唾手便得。可惜，此人早早遁出江湖，金盆洗手，不睬世事久矣。当下，唯闻人不止一人，当得起‘巨盗’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