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灾银(四)[第1页/共2页]
曲玉求俯拜,“大人贤明。”
她与顾云山分歧,不风俗做戏,早已经按耐不住,他一说,她更是忍不住,抱着鸳鸯刀开高兴心笑个痛快,再扬眉看他,“笑甚么笑,不准笑。”
曲玉求受教,猎奇道:“诚意是甚么?”
将将走到正院,两人还隔着三丈远,他已然闻到氛围中满盈着的寂然杀气――一股掺杂着脂粉味的杜衡香。脚下一个踉跄,当下就要摔个狗□□。万幸另有曲玉求伸手扶住,拉着他稳稳铛铛站定。顾云山却不承情,望着大门外的红衣女子好似白日撞鬼,把手臂从他怀里抽出来,再推他上前,“你去,去,赶她走,越快越好。”
“嗯啊。”
“她说她是大人旧识,还说多年不见,大人必然日夜思念,不会不见的……”
“谁说的?满都城探听探听我顾云山是甚么人物……”
他赶紧捏住两腮,做个端庄模样,摆摆手说:“不笑了不笑了,有吃就成。”
“但是大人……”
顾云山低垂眼皮,故作奥秘,“这个嘛……你待久了天然清楚。”
说完一回身,满脑袋只剩下晚餐。
她无法,“想吃甚么?”
完了完了,这回必定没功德。
但是他腹中惴惴心起忧思,不住地祷告,阿弥陀佛,千万不如果阿谁追魂索命的泼妇,千万不要,千万不要…………
“吃饱了就想体例。”为了吃,他比任何时候都好说话。
顾云山被踩中痛脚,回击,“你是何意?难不成在你内心老爷我就只晓得吃吗?”
她回顾旧事催人落泪,而贰心急如焚心心念念都是快逃。这场戏,乍一看是负心郎痴情女,一个是翻脸无情,一个是痴心不改,一字一句莫不是摧心肝,柔肠寸断。
长久的沉默,顾云山变得扭捏,昂首看看她,又低头看看地,终究决定安然面对,“是……是饿了。”
若论不要脸,顾云山的工夫可称得上登峰造极。
“几时救我爹?”
“苏菜吃腻了?改吃浙菜?我记得你们顾家本籍山西,你如何尽爱吃江浙菜?”她干脆将鸳鸯刀拿在手中观赏,不得不说,傅启年搜刮宝贝的本领不错,刀上每一颗宝石都嵌的恰到好处,拔出刀来寒光冽冽,较之双龙剑,有过之而无不及。
隆庆十七年八月十六,秋老虎仍然狠恶,无时无刻不在磨练你的耐烦与耐力。
对曲玉求,又是另一张脸,“如何回事?”
高,实在是高。
他正搜肠刮肚想辙,外间俄然喧华起来,曲玉求跑进院内。顾云山闻声脚步声,不得已出门去迎,跨出门槛合上门,严严实实一丝风也不透。
她施施然起家,并不拜她,只不过垂首浅笑,轻声道:“妾舒月乔,久违了。”
“就晓得吃!”
曲玉求长得仿佛有樱桃树那么长,走到他身边来立时投下一片云影,挡住他头顶天空,顿时将他烘托成烧饼大郎,“回大人,衙门外头来了个红衣女子,说是……说是要找大人伸冤。”
她故作矜持,抿着嘴角,渐渐点头,“嗯,好刀。”
“没有。”
月浓底子懒得理他,玉梳扔到妆台上,“你是不是饿了?”
她微微感喟,一垂首,连路过的风也为她叹惋,穿过富强的枝叶与冗长的回廊,快步到她脚下,悄悄捧起她鲜红欲滴的衣。
“岂止是好?”他弯下腰,歪着头,仔细心细察看她,“要笑就笑,绷着多难受?这刀今后归了你,配在腰上比金镶玉更光鲜,哎哎哎,绷不住了啊,嘴角都咧到太阳穴上……放弃吧,要笑就笑,我如果吃上山珍,我也得吃一口笑一阵……”
一白一红,傍晚微光中对峙。一个是月上霜,一个是心头血,一个纯真天真,一个风情难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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