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第2页/共3页]

鸨母分开后，林苑闭眸吐了口气，耳边清净的同时，感觉心底腾起的那无以言说的躁与忿，也垂垂停歇了下去。

“彻夜，你何故如此变态？”

见绣床上的人惨白着面色垂眸不语, 鸨母就往那领口处模糊透出的深浅不一的吮痕齿痕敏捷瞧了眼, 而后就悄悄靠近她耳旁, 似热情的长辈般与她说着贴己话。

晋滁突然看她。

林苑微怔了会，而后垂下了眸，低声道：“只是想通了，既已到这份地步，跟了殿下是最好的挑选。总好过如楼里其他的女子般，夜夜展转于分歧男人身下，永久不知明夜压她们的人，是胖是瘦，是俊是丑，是暖和还是残暴。”

此番话一出，氛围中呈现长久的沉寂。

若不是那疏松的慵妆髻，以及那若隐若现的轻浮纱衣强拉他回了神，他几近觉得他又回到了昔年。当年他坐在茶馆等她时，她挑起门帘朝他和顺含笑走来那刹，便是现在这副模样。

袅袅的麝香从那铜盖子的镂空处不竭飘出。

前两次太子爷过来也没成事，弄的她内心头七上八下的，猜不准这位贵主究竟是个甚么设法。直待昨个夜里, 打那门内模糊透出半宿的声儿，这才让她终究确认了，太子爷还真真是对那前御史夫人成心机。

晋滁不动声色的看她。

或许她此番话是有几分逼真的。

他低眸不动声色的打量她。面庞姣好如明月，偏那眸色平淡静无波澜。

待缓些过后，她就挪动了酸痛的双腿，手扶着床架，挣扎着下了地。

鸨母嘴里的恭维话无疑是刺了林苑的耳。

人是美的，可心，大抵倒是凉薄的罢。

瞧那孱羸的小身子板，也不知能受体格刁悍的太子爷磋磨几个来回的。等今后，便知其中短长了。

“昨个夜应是累着您了吧？”

说着她又主动近前半步，伸出那齿痕未消的细手来，欲给他摘冠解带。

来的时候那勃勃的兴趣，现在已消逝的无影无踪。

一番话听在晋滁耳中，好似有甚么在他面前劈裂开，顷刻间让他忘了反应。

她面上未表示出来, 只强撑着虚软的身子欲从绣床上坐起来。鸨母见了就忙将手里托盘搁置一旁, 拧了丰腴的腰身上前扶她。

但愿她身子能扛得住，别过分扫太子爷兴便是。

林苑蓦的出声打断她，强忍着眩晕，尽量轻声与她道：“我有些累了，可否容我在其间伶仃静会。”

乜了眼瞧她衰弱模样，鸨母暗下撇撇嘴。她如何不知，这清贵的前御史夫人，怕是听不得这番下贱话。心道，不爱听就算了，美意还被当作驴肝肺的嫌弃。

林苑就又说了句：“我也总归要活下去的。负重前行太难了，我亦不过个妇人，实在背负不动。倒不如皆忘了，还能活的轻松安闲些。何况不是殿下说的，要我将畴前的人与事，一概忘了？”

他辩白不出这话的真与假来，可只单单听了她这番话，却无疑能明白的听出此中的凉薄与寡情来。

晋滁手里捏着那张放妻书，好久没有回过神来。

畴前待他便是寡情，现在待那符居敬亦是。

“妈妈！”

咬着牙，她强忍着身上不适，脚踩棉花似的去了那铜香炉安排的高案旁。翻开缓缓燃着熏香的香炉盖子，她拿过钗子拨弄了几番，让里头的香燃的更旺一些。

晋滁勾唇不明意味的笑了声，而后抬手抚过她脸，低醇的嗓音含着调侃：“桃李之年的妇人，早已做不来碧玉韶华时候的娇俏。物是人非了，夫人懂吗？”

林苑听到手脚发凉，又感觉似堵塞，有些喘不上气来。

林苑闻言也稳定面色，只抬手扶了扶鬓发，点头应道：“殿下说的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