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第2页/共4页]

有关朝廷将要毁灭的动静疯了似的在都城四周。

此言一出，氛围中蓦地一寂，接着模糊传来些压抑的抽泣声。

还稀有百幡旗高竖，红色旗面随那凛冽北风猎猎作响。其上书‘端慧’二字, 是为那已故皇太子的谥号。

这话让林苑当即落了泪。

账外亲兵掀了门帷, 镇南王与晋滁相携走了出来，转向都城正门的方向, 远远了望着。

林苑几欲伸脱手去，几欲要上前抓扯住郑氏，想要对她说，既然怕就别死了，跟她走，去拼条活路来。

“正因为混乱才好逃脱。我们妇人夙来深居简出，试问又有几个能认出我们的？到时候我们就做浅显百姓打扮，混在人群中逃出去。”林苑给她阐发道：“天下经此一乱，流公浩繁，户籍轨制必定宽松。我们定能钻个空子，搏出条活命来。”

她忍不住环顾四望，也但愿能幸运找辆马车搭上，可现在急于出城的人那都是冒死的架式，马车吼怒奔驰连撞着人都不断。

号召吴耳将他千里眼拿来，镇南王看了好一会, 啧啧叹声不已。

“鸣鼓进军，攻城！”

城墙上那官员戟指瞋目，指着他劈脸盖脸的一阵怒骂：“民贼晋逊，豺狼脾肺，虎狼心胆，诽谤君王，冒渎圣躬，为私欲至万民涂炭，乃国之大贼！死不敷惜！祖宗前辈，后代子孙，皆因你而蒙羞！还不快快绝壁勒马，省的让世人唾骂千古！”

林苑忍不住痛哭失声。

“万里国土呐, 就剩下这最后一关了。”

“晋贼，你睁眼看看城墙上的人是谁！”

林苑浑身蓦地一颤，而背工心死死攥住粗糙的树干，抖着双腿站了起来。生硬的扭过甚看向那死寂的屋内，而后疯似的趔趄冲了出来。

她晓得，她上前劝说也是无济于事。

“父王！父王救救辰儿，辰儿不想死啊――”

说完拔剑自刎，血溅城头。

说着又道：“雄师休整半日。未时正刻，雄师开拨，攻打都城！”

现在，她也只要这一个念想了。

郑氏也哭着拿过一条白绫。在进屋前，她俄然愣住，手抓着门框转头，抽泣着对林苑道：“嫂子，我最爱吃卤鸡，若你当真能搏出条活路来，那请逢年过节时别忘了我……只要半只就够了。”

这一日，林苑的眼泪像失控了般，止都止不住。

“懔遵军令！”

“待给你们收了……尸首，我就走。”

但是她大病初愈，身虚体弱，刚走太长街时就已经喉咙生烟，双腿抖得迈不开步来。

旗号蔽日，灰尘遮天。

“朝廷主力雄师一破, 剩下的就只待攻城了。”

晋滁的亲兵见了，忍不住道：“将军这……”

郑氏先是一怔，似故意动，而后眼里的光又敏捷燃烧，寂然的摇点头。

“好！”镇南王喝采一声，抚掌道：“待城破那日，我亲身为你庆功！”

镇南王就惊奇的重新抬头望去。

“王爷？但是王爷？！”

“符某上不愧天，下不愧地，中不愧君王百姓！身后亦不愧泉下翁！符某纵死无悔！”

“呸！”符居敬瞋目唾道：“民贼！老狗！本官堂堂正正的人，岂会向狗屈膝！”

虽她也不肯定，城破兵荒马乱那日，她这病弱残躯能不能幸运活着逃出城去，可还是要冒死试一下的。

“林氏，仁以既然给了你放妻书，你便不是我符家的人。你走吧，不必留下来与我们一道。”

林苑就不再劝了。

晋滁阖眸：“懔遵军令。”

晋滁转头，沉声叮咛亲兵：“拿纸笔来。”

现在院中，除了一向留在宫中议事的符以安，以及临时被圣上委任守城大将去守城门的符居敬，符家的人，不管主子仆人，还是男女长幼，都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