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礼（一）[第1页/共2页]

苏岸在半明半昧的月色中有几分懒洋洋：“阿陆，你儿子本年六岁了吧！”

只是当年一别，白云苍狗光阴倏忽，苏岸的心他已不敢测度。陆水横因而挑着兴趣持续逗苏皎皎：“当年你哥那名号，但是小儿止啼万马齐喑，别说普通的官员百姓，就是亲王公主，一听沈重来了，也是鸦雀无声针落可闻。就你这么一个小不点，在他身边还敢哭闹调皮吗？”

“如何了？”陆水横后知后觉地问。

苏皎皎一溜烟钻进屋了，陆水横打量着素朴的小院和劳作的苏岸，欲言又止。

苏皎皎猜疑地挑高了眉毛。

陆水横考虑了一下：“淮扬甄家这几年日趋放肆，但是甄贵妃得宠三皇子年幼，圣上不想大动兵戈。”

她不自发便密切地偎畴昔，苏岸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他刚捧过茶的手也是热热暖暖的。

谁不晓得锦衣王沈重劫财无数、杀人如麻、嗜酒成病。

陆水横朗声大笑起来，小小的院落四周充盈着他的笑声。苏皎皎换了衣裳端茶出来，见陆水横笑得玉山倾倒的模样，猜疑道：“哥，你们说甚么？”

现在。他一如邻家大哥，泉眼无声惜细流，人畜有害。

苏皎皎第一次见陆水横的时候，乱包着头发，肮脏着衣裳，身上满是腌酱菜刺鼻子的怪味。因为逆着光，她微微眯了眼，然后惊奇地伸开了小嘴巴，全健忘了说话。

他也不问名姓，上前一步，自来熟地咧嘴一笑，毫不介怀地伸手揉了揉苏皎皎的头，说道：“皎皎，我是你陆大哥。”

穿出待客很斑斓得体，但在初春的暮色里有点薄弱。

他说着，身姿健旺地将一块洗晾洁净的大石块压在浸泡在水中的菜上，然后利落地用麻绳苫布一层一层地封存，行动直如行云流水挥洒自如，一看就是长年劳作轻车熟路的。

陆水横的眸子倏忽闪亮，言语中几分对劲：“雷放，他也想来找你，可他被圣上密令只能先藏着身。”

陆水横听了这话忙叮嘱道，“必然有菜有酒，我和你哥十年未见，定要把酒言欢一醉方休！”

大祸到临。

“哥，我们早晨吃甚么？”

晚餐过后，苏皎皎在杏花树下设了桌椅，点了灯，农家的小院顿时显得喧闹平和。

论姿容身量，这女孩儿尚嫌翠绿稚嫩，可恰是因其云影半开小荷含苞，清浅已足艳色初露，才别具一番光彩潋滟，更加惹人采撷而动听心欢。

他身上清平淡淡的皂角香味混着男性暖和浑厚的气味和体温，冲撞进苏皎皎的鼻息，然后仿佛着了魔长了脚，带着一种难言的吸引和引诱，一点一滴缓缓渗进她的内心。

曾经幼年时，他如同一把静水无声的刀，即使沉稳内敛，但寒气锋芒震慑四座。

陆水横这才惊觉，沈重变了。

面前的男人牵着高头大马，风尘仆仆但气度翩翩，他天神般俊朗高大、器宇轩昂。

她说完在一旁低头倒茶，延颈秀项，姿势婉然。

苏岸看了她一眼，端起茶来喝。

苏皎皎无助地转头向苏岸乞助，却见陆水横已经热切地奔畴昔，边走边大笑道：“我都没用问人，直接就骑马摸了过来，这天底下除了你谁还能有这么大杀气，周遭十里连个归巢的鸟儿也无！”

苏岸遂淡淡笑了：“断其羽翼，保其性命，甄家这些年在朝堂上没少铺路，贵妃得宠，他这不是不想大动兵戈，是圣心莫测，没人敢出这个头吧。”

陆水横内心有几分忐忑，话语间不自发带上丝谨慎：“沈大哥，此次东南金矿案连累太深太广，圣上想让你出山主局。”

苏岸道：“也是，归正我回京面圣也不能两手空空，就趁便给他送个礼吧！”他说完沉吟半晌，“谁跟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