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离间[第1页/共3页]

“哎。”老夫人脸上堆满了笑，将他搂在怀里，满脸慈爱，叫长房世人入坐。

且此处离老夫人的住处颇远，很合适她偏安一隅。

不过看天井甬道旁和树下草丛富强，明显平常无人踩踏，亦可见傅煜甚少踏足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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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进门至今，这对孪生姐弟便没多看她，原觉得他俩是跟傅煜一样心高气傲，满怀成见，这目光瞥来，攸桐才恍然明白，少女虽不言不语，公开里也打量她呢！

“闹脾气呢？”

“上回巡边，拣的。”傅德清喝了口茶。

傅煜嫌啰嗦般皱眉，见傅德清没旁的叮嘱，自回书房繁忙去了。

即便这婚事颇多猫腻，她毕竟是傅家明媒正娶迎来的少夫人。备好的礼品奉上，对方都接了，也各有东西送她，太夫人和沈氏不冷不热地喝了茶，因傅家外务是她俩管着，便提点几句。

傅煜不自发想起昨晚翻开盖头时那双沉寂妙丽的眉眼。

到得老夫人住的寿安堂, 院里主子如云, 丫环仆妇们遁藏在甬道两侧，见着傅煜，便掀起门帘, 躬身请他们入内。

傅德清取茶杯的行动微顿，看了儿子一眼，旋即会心，笑了笑，“当真？”

这般身有残疾者，本来没法当官，只是齐州兵强马壮，朝廷陵夷之下，已有力节制，事情拖了半年后，便仍由傅德明继了节度使之位，次子傅德清则为领军大将。兄弟俩一人主内政，一人主战事，虽已是盘据的姿势，却将辖内各州管理得井井有条，边疆守得密不通风。

比起旁人的端方举止，他年纪小，因是六年前留下的遗腹子，又格外得宠嬖，进门后蹬蹬蹬跑过来，直扑到老夫人怀里撒娇，“太奶奶！”

这时节暑气未消，阁楼四周却能乘凉，是个好处所。

傅德清的书房在夕阳斋，说是书房，实则带着两重小院，非常宽广。

攸桐笑着接了，趁人不备塞一枚到嘴里，抬起眼，恰好跟小姑子猎奇的目光撞上。

话音未落，外头脚步一阵混乱，傅德明拄拐走出去，中间是雍容端方的夫人沈氏，带着长房两位少夫人。

伉俪俩昨日拜堂结婚, 除了傅煜丢下的那句叮咛，实在还没说过话。现在傅煜肃眉沉目, 一副懒得理睬旁人的模样，攸桐更不好攀扯闲谈, 一起沉默无言, 只剩脚步轻响，衣裳摩擦出窸窣动静。

傅煜含混“嗯”了声, 而后脚步稍缓, 径直往前走。

十二年前，傅老太爷战死疆场，宗子傅德明也断了条腿，伤及筋骨，再难提刀上阵。

这会儿傅昭姐弟俩被拘去读书，就只剩傅煜跟他在书房相对。

从曾祖父到祖父，傅家权益日重，对这一带的掌控也日趋安稳。

“说清楚话，别叫她担忧，也须摆明端方，别叫她给府上争光。”

按说，兵不常将、将不常兵，傅家在这位子待几年，便该按例调往别处。

寿安堂处在全部傅家的正中间，傅老将军未过世时，伉俪俩住在此处，这一带屋宇修得也格外气度巍峨。

有了孩子在场，氛围总算活络了很多，孩子窜来窜去地玩，几位长辈都肯抱着他哄，不像方才似的寂然端着。因不知都城里的是非，他对攸桐也无成见，瞧着多了个眼熟的美人姐姐，还抓了把蜜饯过来给她吃。

过后，太夫人留沈氏在中间商讨琐事，叫旁人各自归去。

那般处变不惊，也不知当初怎就闹到了为情寻死的境地，真真是——好笑。

……

攸桐内心有了数，便觉结壮很多，当下命人将先前堆积在配房的行李和嫁奁取出，或是收整后锁起来，或是摆到住处起居用，繁忙了一整日，竟累出浑身香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