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小手[第2页/共3页]

只是这会儿新婚不久，无数眼睛盯着，傅煜顾着面子，不成能放她出府。

许是被炭盆熏得热，她睡梦里将锦被盖得随便，暴露半边肩膀也浑然不觉。寝衣的扣子不知是何时松开，暴露里头一抹春光，锁骨秀致小巧，肌肤白如细瓷，目光微挪，便可看到寝衣起伏，满藏酥软。

屋里灯烛敞亮，帘帐垂落，傅煜坐在桌边，专注翻书。

荒唐却旖旎的梦。

春草没推测这位爷竟会俄然返来，硬生生收了笑，从速施礼，“奴婢见过将军。”

“几日如何够。”攸桐莞尔，“得无拘无束，随便来去才行。”

待傅煜将一卷史乘故事看罢，走到榻边，就见她已然睡熟。

傅煜目光内敛，端然登楼时举止沉稳，如载华岳。

她这儿暗自筹算，一颗心已然飞出府邸围墙，阁楼底下，傅煜立足半晌，将这断续笑语听了大半。见楼梯旁的拐角墙上嵌了一面整衣冠用的铜镜，他稍顿脚步，扫了眼铜镜中恍惚的身影。玄衣黑靴，金冠玉带，姿势威仪昂然。

她拍了鼓掌边朱栏，轻叹，“樊笼啊，樊笼。”

若不是她内心装着许朝宗阿谁绣花枕头，他还是情愿多看几眼的。

“先忍着呗。”攸桐唇边笑意隐晦。

攸桐诧然接了，见烟波从远处走来，猜得是晚餐齐备，暂未拆开，道：“夫君用饭了吗？”

傅煜躺了半晌，没法凝心静气，干脆翻个身，背对着她睡。

饭后，春草带人清算碗盏，傅煜没回书房，踱步到侧间，随便取了本闲书翻看。攸桐也没打搅他，到院里漫步消食罢，因侧间被傅煜占着，只好带烟波她们熏衣裳。幸亏夏季天短，熏完衣裳，戌时将尽，遂筹办热水沐浴。

暗淡的床帐里，便只剩她呼吸绵长。

这里视野开阔，远处山峦起伏，夏季里萧瑟惨白，衬着交叉的树影，平素看着，很有素净水墨的神韵。到现在落日斜照，那金红的光辉铺过来，顷刻给远近各处染了色彩，如同水墨勾画的素绢添了颜料，光影层次、楼台色采，顿时明艳张扬。

“喏，这张脸――”她随便腾空形貌个表面，“这眼神、这脾气，比腊月的天儿还冷。他那么无趣，若晓得我整天想着出去玩，一定能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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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晚，他做了个梦。

如果清平乱世，她狠狠心，早点离了傅家另餬口路，也何尝不成。但出嫁时一起走来，途中是甚么景象，攸桐记得清清楚楚――官府暗淡、匪类横行，大庭广众之下的性命官司都能乱来畴昔，她若鲁莽出去闯，无异于自讨苦吃，攸桐可没筹算跟本身难堪。

傅煜到底没畴昔取来尝，只目不斜视地出了远门。

这滋味还真是……

――仿佛里头正忙得热火朝天似的。

而现在，夕阳下青烟升腾，走得近了，还能闻声模糊传来的笑语。

攸桐自嫁入傅家，便困在府里，这般景色看多了，愈发迷恋墙外的山峦古塔。

楼梯用得久了，登楼时不免有轻微的咯吱声，正笑闹的两人闻声动静，齐齐往这边瞧过来。束发的紫金冠晃了晃，暴露张刚健峻漠的脸，修眉之下目瞬如电，黑底的披风织金为饰，领间一圈黑油油的风毛，平增端贵。

这意义春草倒是听懂了，不由一笑，“对啊，少夫人刚到这儿，得守着端方。等再熟些，若能有机遇去城外住几日，就能大饱眼福！”

――仿佛里头正忙得热火朝天似的。

相较之下，傅家辖内的齐州富强安稳，算是个落脚的好处所。

――无趣吗？

“在北边的望云楼散心呢。”周姑晓得这位无事不登三宝殿, 摸索道：“叫人请返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