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逗她[第1页/共4页]
鞑靼跟傅家的仇怨,已经结了几十年。
这类从没在南楼呈现过的东西摆在面前,竟然也不高耸。
傅煜不动声色地瞧她中间,攸桐又挪了挪脚步,微微伸开披风,尽量拦着不让他看。
春草心血来潮,鼓动世人,“待会等雪停了,我们堆雪人儿好不好?”
遂挥手命仆妇出去,他自解了铁甲战袍,冒风到隔壁起居的院中取了件大氅披着,便往南楼而来。
……
攸桐看了会儿雪,回屋往熏炉里加了点香,靠着角落的小火炉煮一壶茶,渐渐地翻书看。
畴前在两书阁独居,偶尔心血来潮到南楼,此处也是一样冷僻,便越来越少踏足。
走得近了,还能瞥见她唇上残留糕点碎末,乳白的碎屑、红软的嫩唇,如梅上一点白雪。
叔侄几个商讨罢,议定由傅煜脱手震慑。
仆妇跟出去,见他站在桌边入迷,低声问道:“将军,笼上火盆吗?”
檐头瓦上积雪仍在,甬道四周的雪却扫得干清干净,配房正屋都灯火透明,傍晚暗淡的天光里,廊下点着的灯笼昏黄又暗淡。甬道两侧不甚整齐地站着六个雪人,戴着色彩各别的雪帽,勾画出眼睛笑容,拿红皮的萝卜当鼻子,每个身上还斜放一根树枝。
这人间的事,老是瞬息万变。
春草兴趣昂扬,跟着周姑进了屋,忙着去寻东西。
齐州表里皆笼在漫天风雪里,除了少数几个赶着回家过年的行人,城外官道、城内贩子都碰不到闲人。这倒便利了他,马不断蹄地奔到节度使的衙署,将此行要事交割清楚。而后卸甲回府,也才傍晚罢了。
“好啊,我们南楼还没堆过呢。”有小丫环拥戴,又瞧瞧看周姑一眼。
千余铁骑滚滚而出,健马铁甲疾风般奔袭畴昔,似黑云压城,不等鞑靼中路兵马反应过来,便迅猛脱手。鞑靼既是骚扰摸索,这回虽派了很多兵马,却非精锐,加上先前傅家军只守不攻,防备便非常松弛,待马蹄猝不及防地如雷滚来,顿时慌乱逃散。
驱逐他的,是一股浓烈扑鼻的香气。
丫环们乐不成支,攸桐也觉风趣,命人将周遭残雪扫尽。
不过既到了此处,出来看看也无妨。
站在空荡冷僻的屋中,那味道愈发光鲜。
这阵子,攸桐按老夫人的叮咛隔日去问安时,那位偶尔也肯和颜悦色地说几句话,仿佛对苏若兰的事已无芥蒂般。
早晓得他会返来,她就不混闹堆雪人玩了!
这场仗打得又快又狠,对方中路全军淹没,别处尚未获得动静,便迎来傅煜的突袭。
“多筹办几份吧周姑――”攸桐伸手,捧了满手掌冰冷晶莹的雪花,“这雪下得厚,我们在院里多堆几个。将军帐外有兵士值守,我们就请雪人儿值夜,好不好?”
但是方才站在书屋里,身上鬓间残雪未消,他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那回攸桐送去的食盒,想起那次傍晚踏足,有青烟袅袅、美人凭栏。连着整月的杀伐、驰驱,傅煜心中脑海,尽是战事――如何刺探、围歼、追敌,如何伏击、突袭、斩杀,如何举剑、挽弓,用最迅猛的手腕、最小的折损,毁灭最多的仇敌。
腊月里年节邻近,城中百姓听得这动静,自是感觉奋发,街巷之间喜气洋洋。若不是傅煜没张扬马队回城的日子,自领着侍从日夜兼程、无声无息地赶返来,怕是满城百姓都要跑到城外夹道欢迎。
他将这座本属于他的住处打量了两眼,摆出惯常的冷酷威仪姿势,走进院里。
叫民气里空荡荡的。
傅煜分开得久,仆妇们也不敢随便往书房里搁炭盆,等傅煜排闼出来时,里头桌椅冰寒,门窗清冷,那把残剑更像是在万年寒冰下冻过,触手冰冷。他走进内里去,书架矗立、铜鼎寂静,更觉冷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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