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第2页/共5页]

槐树当然吉利, 可像霖州城如许满城尽栽槐树的怕也未几见。每到秋风起，满地槐叶, 谁如果能找到一片旁的树叶，城中人都要和他急。霖州人喜槐尊槐, 由此可见普通，故而霖州另有别的一个名字——槐城。

白日雨小早晨雨大先不说，单说这水淹贩子，必然是郊野护城河不堪暴雨，水漫河堤，才返涌出来，混着雨水一起淹了槐城。但照店家所言，这雨连缀半月，虽时大时小，却没有完整放晴过，那就意味着大水只能够有缓慢增加和迟缓增加两种环境，底子没机遇也没事理往下退。

小二急了：“女人，我不是刚和你说完，不能乱走动……”

既灵进入堆栈大堂，立即将蓑衣解开斗笠摘下，浑身轻巧舒畅很多，才半抱怨半打趣道：“小二，哪有堆栈明白日关门的。”

“女人进城时有没有看到城门口的书记？”小二俄然问。

既灵微微皱眉，终究明白奇特感从何而来。

“天一亮水就退？”

既灵穿戴蓑衣前行，抬高的斗笠将她那张灵动清丽的脸遮了大半。不知是不是错觉，雨势仿佛越来越大，贩子上没有半小我影，两边的店铺也门窗紧闭，雨水打在青石路上，收回狠恶声响，又很快流往阵势低的方向。

既灵记得小二说过，半个月以来只她一名客人，当下心中迷惑，便抬手号召小二过来。

第一缕烟腾空的刹时，似往东北方歪了一下，可等既灵瞪大眼睛细心看，那烟又往上去了。

小二说浮图香的烟是往上走的，她信，毕竟她看也是如此，但她又不肯断念，因为恰是三天前的那炷香指引她来到了槐城，没事理间隔妖怪近了，浮图香倒不动了。

既灵吹灭已经烧掉三分之一的香，放回油纸包，那边还躺着十数根极新的香，充足她用上一年半载的。

从进入城郊，天就开端下雨，厚厚的黑云压得低低, 仿佛伸手就能碰到, 让人喘不过气。好不轻易紧赶慢赶进了城, 天气不但没放晴, 反而愈发黑下来，加上时价隆冬，满城槐树枝繁叶茂，昔日里的树荫成了黑云的虎伥，将这座城遮得愈发暗淡压抑。

“你不是说天一亮水就退吗？！”

一头雾水的小二只能开口扣问：“女人，你让我看甚么？”

既灵心下一惊，左手立即去摸坠在腰间的净妖铃，与此同时环顾四周。

半晌后，既灵舒口气。

本来是大堂东北角在漏雨，将那一处桌上安排的烛火打灭了。

掌柜叹口气，放下算盘，道：“女人不是槐城人，有所不知，槐城往年隆冬雨水并不算多，但本年不知如何了，自入夏起就三天两端下雨，比来更是要命，雨竟然不断了，断断续续足下了半月不足，常常前一天的雨水还没退，新的雨水又来了，你看我这合座木桌，桌脚都要被泡烂了。”

店家不敢打搅，纷繁回屋闭门，不晓得的还觉得既灵是主，店家是客。

既灵发明这槐城的民风和它满城的槐树一样，都挺特别。

水仍然没退，却也没涨，就保持在能淹没多数条桌腿的高度。奇特的是，雨并没有跟着傍晚的到临而变大，还是悄悄柔柔，连带着天仿佛也没有那样黑云密布了，固然还是阴着，却少了些压抑，多了些迷蒙。

既灵点头。

咚咚咚。

既灵将白日点过的那支香拿出来，用放在身后桌角的烛火重新扑灭。

“对。”小二煞有介事点头，仿佛他早已看破本相，“每到发大水的夜里，就能闻声婴儿哭泣，必定是哪个往死在护城河里的婴孩成了水鬼，返来找人索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