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 90 章[第2页/共4页]

霍临风一惊，恼羞成怒道：“少说浑话，拿不出美人就罢了！”

容落云接过，朝廷调派的官员到了，展开一看：“霍临风？”他颇感不测，堂堂定北侯之子，传闻又立军功，竟调派到西乾岭来。

那他共同地回握住，何错之有？何况，水囊是他塞的，披盖的衣裳也是他的，他握着这主动撞来的一只手，暖一暖，不过分罢？

婢子叫得急，容端雨却沉稳，凭栏低望，一眼瞥见被簇拥的霍临风。

他倦了，燃尽纸条，漱口摘冠，散下三千青丝躺入床中。容端雨为他搭好丝被，又摸了摸他的脸颊：“睡罢，要热烈一宿呢，有事再唤你。”

刁玉良占着嘴，只尽情一仰脸。

霍临风与容落云同时醒来，微茫，超出刁玉良面对相互。车舆中不甚敞亮，丝缕光芒全由雕花小窗漏入，在这暗淡不明中，两小我神思痴钝，满脸惺忪。

将近丑时的河边，朝暮楼亮比白天, 敞着门庭, 恩客如潮妾如舟。赶巧，店家说的歌舞日子恰是彻夜, 里头艳唱无绝, 舞娘摆了半宿纤腰。

四楼一隅，容落云在喧哗中做了场梦，忽一温馨，他却陡地醒来。

光荣没有下雨，不然别说手掌相握取暖，就连身子也要勾缠到一起。待长夜尽，曙光来，林中鸟雀斗技，啼破堆积一宿的安宁。

“此人如何？”容端雨问。

“二哥……”他哀怨地唤道，“杜仲……”

容落云没有兴趣聆听，但那伢子竟偷偷瞪他，一时有些莫名。

嬷子忙敛承担，容端雨提裙登台，借了清倌的琵琶。楼中静可听针，俱屏息凝睇花魁唱曲，一拨弦，微动唇，淌出天籁之音。

容落云说：“不必，等他走顿时任，到时长安的切当动静也就送来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纵使霍临风短长，也是孤掌难鸣。

容端雨又问：“要不要再探详情？”

他道：“一副丫头样，厨房煮酸汤的姿色，弹甚么琵琶。”

霍临风侧耳闻声群情，看来这个“宝萝”是驰名的佼人。半晌后，宝萝行至桌前，扇掩面，露一双如杏美目，步摇轻晃，晃得满座恩客心头醉。

霍临风又斟一盅，不知容端雨为何唱一曲祭歌。仰颈喝酒，蓦地瞥见四楼的身影，月白衣袍，只不过摘了银丝冠。

刁玉良猛地展开眼，大口喘气，额头一排密汗沿着鬓角狂流，明显是恶梦乍醒。他转动不得，左边是容落云，右边是霍临风，那二人的手臂搭在他身上，扣得密密匝匝。

口艺人说过，姐为娼，弟为寇。

霍临风怔怔，将四千两一推：“花魁特长的便好。”

容落云闻言低首，可不是，他的手仍被霍临风紧握，竟握了整整一夜。飞眼儿一觑，明显无声诛罚——你不是睡着便松开？

容落云从袖中取出一块，对付地在唇上一沾，很舍不得。容端雨发笑，葱赤手指探出一张信条。

到山脚，回堆栈该向北, 霍临风却定了定，朝着西边长河去了。

莫非，那人真是容落云？

六角六面的朝暮楼，逐步与他擦肩。

这是间上房，开着花窗，挽着竹帘，一道月白身影掠入房中。他悄悄落地，熟门熟路地取了引火奴，踱至榻边将一架三彩灯点上。

刁玉良点头：“冷是不冷。”盘腿抱肘，不大利落地说，“却恶梦缠身，我梦见被抓入一家黑店，那掌柜好生凶蛮，见我细皮嫩肉便起了歹心，要杀我做肉饼。”

旁人观美色，独他听其鸣，唱到“南山律律”，贰心口猛地一酸。

问话的女子乃朝暮楼花魁，容端雨，床边安坐的便是不凡宫二宫主，容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