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 64 章[第3页/共3页]

本日比武为不凡宫纳大弟子之故，登台即签存亡状，克服三人便晋升下一轮。刁玉良伐鼓残局，藐细雨珠鼓面飞弹，声未停便有二人登台。

霍临风醒时还早，阴着，天空云潮伴着城中人潮，仿佛为本日比武衬托。冷桑山下聚满了人，比武台四柱缠彩巾，虎首占有，伐鼓台则背景环树，置四把梨木椅。

容落云不知何意，也不肯定是否在看他。这时只听对方喊道：“莽撞冲撞，愧赧多日。大雨为歉，望君包涵。”

他蜷了蜷食指，意为挣扎，可指腹搔着人家的手心，挣扎变质为混闹。他动动唇唤句“杜仲”，却低得没发作声音，沉默着，拉锯着，相贴的两片手心变得很热、很湿。

那模样活像私塾里的恶劣门生，不读书卷不睬夫子，只本身偷偷欢愉。

容落云低声：“我安晓得。”

霍临风已然闭目，不该不睬。他本乖乖地躺着，没招谁没惹谁，姓容的先伸手碰他。碰还不算，静脉、掌纹、五指，全触摸一遭，看手相都没这般细心。

这时容落云问：“杜仲，你睡着了？”

杜铮眼眶酸胀，那里能团聚呢，不过是给各自一点盼头。他偷瞧霍临风，对方神情淡淡，两道剑眉微蹙。“少爷，安息罢。”他说。裹住被，落下帐，谁也瞧不见了，便能好好地念一念嫡亲。

容落云说：“流水席很好，好得连坐位都没有。”楼上楼下座无虚席, 哪怕是狭小闷热的楼梯都要与人相撞, 忖到这儿, 不免想起撞他的那小我来。

他舒了口气，蘸墨写下：“故园念切，然相距甚远，自告别已数月未见……”赴西乾岭途中，遭草寇伏击，二十骁卫命丧长河以南。吾亦难过，染疾不愈，滞山居而不前。盼早日出发，接兵入府，不辱皇命天恩。

隔着昏黄烟雨，多谢烟雨昏黄，不然真逼真切对视一眼，叫人忆起相撞的尴尬。

容落云低头读书，这一卷通俗晦涩，叫那伢子打断再难重续。干脆不读了，回卧房，床上扔着换下的衣袍，层叠之间隐着失而复得的帕子。他拾出来一嗅，蘅芜香成了皂荚香，牛乳味儿成了柚叶味儿。

这般赖皮叫容落云没法，暗忖对策，忖着忖着倒觉出困意。罢了，闹出动静会吵醒刁玉良，既然睡着就松开，那他合住眼尽快睡着便好。

霍临风搁笔：“我之死活，皇上不在乎，除却塞北，我在那边都无妨。”这话掩不住怨气，他不但内心有怨，并且分量足足。十三岁初登疆场，至今十年，一道旨意就令十年拼杀变成昔日峥嵘。

车舆内再无旁音，一顿鼾声中掺两味安稳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