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第2页/共4页]

可游鱼舍不得，有人舍得。

霍临风一甩马鞭，朝着宫门奔驰而去。

湖水深难触底，愈游愈冷，近半柱香工夫才穿越至洞口。顷刻亮了，天蓝水碧望不到头，一团团红鲤泛着光，如同吉祥。刁玉良说：“一人捉两条，带归去给二哥。”

杜铮熟门熟路，以平常来送换洗衣裳，或是拿些吃食。霍临风跃下施令台：“白痴，怎的两手空空？”

容落云噎住，心中暗骂一句难缠，然后佯装承诺：“你在门外等我，排完这一局我便陪你去。”说罢，陆准乖乖地关门等候，听动静，还在外厅扒拉他的果子吃。

容落云跟着笑：“三千烦恼丝，秃便秃了。”

他见好就收，一转头一晃眼，与霍临风的目光打个正着。对方看着他，现在眼神交汇也无避开的意义，他淡淡地问：“看甚么？”

霍临风游至巨石边，轻浮水面，抬头瞥见容落云打盹。蹬贰心口，击他肩膀，还拿浪荡衣袖拂他的脸面，甚么讨厌事儿都做了，这会儿却摆一副柔嫩憨态。

……哀切得叫人肉痛。

他动唇喊不出拯救，只灌入无穷的冷冽，似有人来，他却惊骇更甚，蓦地堵塞于湖底。这时腕子被抓住，一只大手擎住他的腰，哗啦，浮出水面重见了天日。

巨石上，木桶空空，容落云抱着竹竿垂着头，头顶叶密，裂缝中漏下点点光斑掉他身上。湖水晶光潋滟，他晶晶亮地小寐，游鱼都不舍得咬钩扰他的清梦。

霍临风未曾见如此景观，定神四顾，无尽贪看。忽地肩头一麻，竹竿正戳在他的穴位处，转头一瞧又是容落云行凶。

容落云当真道：“莫烦我，则吉。烦我，大凶。”

庆贺至半夜，散时，三三两两的，勾肩搭背入帐，醉狠了的，干脆席地而眠。都估摸，那将军痛饮高歌，怎的也要多睡会儿，没成想一夜过后，鸡未叫却先鸣了号角。

好歹是侯府的少爷、塞北的将军，谈不上娇生惯养，那也是丫环小厮、管家老嬷捧着的，霍临风揉揉肩，不大欢畅地说：“宫主好凶，总对人又蹬又打。”

容落云一怔，此人生得高大如此，竟对他委曲地撒娇么？好一会儿缓过神，他掂掇着竹竿讪讪道：“我也没用多大力。”

容落云满面骇然，身材被拽向前去，巨石湿滑难以均衡，他抛开竹竿跌下湖中。

“宫主？”霍临风唤道，“宫主？！”

“……”霍临风愣住，“拿我作赌？”

霍临风潜伏水中判定不着力道，又是个蛮兵强将，因而猛地一拉。

近在天涯，他抱着容落云，胸膛贴着容落云狠恶地起伏。那两只红鲤顺势出逃，绕着他们摆尾，容落云两眼空空，像被魇住了。

“吁！”霍临风一惊，猛拽缰绳吃紧停下，惹得刁玉良扑出车舆。“二哥？”刁玉良看清，迫不及待地邀功，“我们去捉鱼，给你捉红鲤！”

容落云改口：“出去罢。”三分嫌弃七分无法, 门刷啦一推，陆准急吼吼地突入。他抬眼一瞄，将对方重新看到脚, 嫌弃降低至八分。

他有只鹰骨笛，手掌大，吹出来的声儿煞是哀婉。将来某天，或许三十岁、五十岁、命好的话，七老八十？总之，他这平生，死，定要战死在疆场，当然，若当时四海承平，浑当他胡想。

远方似有陆准呼喊，追来不定要胶葛多久。容落云道：“我同去。”说罢登车，行动急了些，一甩广袖扑过霍临风的脸颊。这还不算，又拍人家的宽肩，催促快走。

不凡宫外，东风搅动春光，入眼皆是勃然朝气，容落云绑起布帘，懒倚车壁赏沿途风景。行了二三里，他问：“去何地捉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