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第1页/共3页]
霍临风着一身素甲,精力头吊得足足的,将巡城的、探信的、留营的一一安排安妥。天明便练习,抱肘穿越群兵之间,喊号子,加沙囊,罚起人来奇招百出,连口含黄沙都干过。
霍惊海落下最后一子:“扮甚么小儿无知,招人厌。”
官服备好,霍钊乃正一品,外氅盘缫丝麒麟,中郎将亲侍,霍临风正四品,穿戴好,剑不成佩,挂了条白玉三元牌。
一起快马加鞭,侯府官兵在城中开道,免得烈马惊了百姓。通畅无阻至府门前,霍临风上马,正正玉冠,抻抻衣衿,阔步入府时解下剑塞到小厮怀里。
霍钊点头膜拜,声如洪钟:“定北侯霍钊,拜见圣上。”
新月掉了梢儿,纱灯褪光,鸟登枝。
他眼眶一烫,心境挨近份旖旎,旖旎地揣摩,他阿谁不具名的梯己人,既听他讲内心的话,还要在他战身后为他吹一吹笛子。招他的魂,复他的骨,人家若情愿,再筹议筹议来生。
拾阶,他暗窥霍钊氅尾的麒麟。麒麟,寓承平,他们护大雍承平的一门,正跨过这殿门,也不知,将获得点安抚,还是落空些自在。
这便是无战时的糊口,日复一日有股别样的安稳。
二十有三,初离塞北,未出关,已尝别乡亲父老之滋味。
霍惊海偶然共同,道:“万事谨慎,倘若出错被抓住,可不是六十军杖那般简朴。”说罢,刚毅模样松动半分,浮起点冷傲,“却也不必过分唯诺,奖,受之无愧,罚,哪怕含了冤也得傲雪欺霜,不成掉霍家的脸面。”
出驿站,骁骑都尉开道,威风凛冽。清了街巷,两旁空空如也,家户楼阁却启开窗缝,百姓欲一睹定北侯风韵。
白氏心中难舍,而嘴上撵着:“去和你父亲大哥商讨商讨,别守着娘啦。”
圣旨?算下来,战后捷报已传,想必是封功行赏的圣旨。霍临风不敢迟误,马上上马回城,一出虎帐却没忍住,于颠簸马背显摆:“白痴,看我的马衔如何?”
“边疆之战,戡乱有功,”承旨官宣读道,“定北侯一门实朝廷之砥柱,交战河西,功高难书,特授主帅霍惊海镇边大将军,统帅西北全军,再赐黄金、珠玉、征袍。”
穿堂过院,在正厅瞧见了承旨官。
半月不足,到达长安城。驿站,一水儿的亲卫军与御侍恭候,天赐的场面,不得不接的浩大隆恩。
满门跪谢,霍钊接下圣旨,玉轴凌锦,却烫得短长、扎得短长。霍临风闪着余光,瞥父亲,觑兄长,那二人皆面色凝重。
本是深夜,围棋夜话几句便已半夜,烛火噼啪,三父子却不散场。圣旨一颁,明早即解缆,归期则无定命,何时再聚于一堂,万般难断。
不料,早眠却难眠,没如何睡,忖着忖着便到了时候。
“钦――此。”读毕,承旨官将圣旨合住,“定北侯接旨。”
皇命在身,此行不得半晌担搁,幸亏定北侯的步队非常人脚力。极快,无阻般,叫霍临风一起走马观花。
好端端的,霍氏侯府就是太好端端了。朝廷之砥柱,要粗细恰好,数量不成过量,霍钊定北,霍惊海镇边,分解一股已非常雄浑,再拧一股霍临风,那霍家这砥柱,可就有破天之势了。
“少爷,此番是叫你回家!”杜铮非常镇静,比划着,“长安来大官啦!腰带上镶宝石,官靴,人家的靴底儿这么厚。”
一门虎狼尚且如此,遑论娇柔女眷。
说得像游历,霍临风戏谑:“霍主帅,怎不叫你去?”
恶战,还活着,便是赚了、是积了德、是祖坟泛了青烟。
待出关,放弃烦琐故梦,只看前头了。
霍惊海道:“解了征袍,奉了虎符,镇边的大权换我弟弟安然回边,想必圣上会网开一面罢。”他拍拍霍临风的手背,声低了些,“但你若闯下弥天大祸,我与父亲皆无计可施的话,也只能听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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