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2页/共3页]
次日一早,先叫人备齐了四色礼品,各色京中土产去见曾先生,敬呈了拜帖儿出来,未几时曾先生的孙子就迎了出来,口称“世叔”。贾环客客气气的随了他出来,大厅里见过了先生。行过礼数,便见先生还是精力矍铄,老当益壮,又拜见了师母。曾先生打量他一番,见他出落得更加矗立漂亮了,站在那边玉树也似,内心不由欣喜,便叫他书房里去。
自此贾环杜门读书,回绝访客。姜俊知他学业沉重,用心不得,是以也不来扰他。只要曾先生派人来唤过他一回,带去他登门见本府的学政。贾环自是备足了礼数,那学政倒不是甚么大师出身,既知贾环是京中荣府的少爷,岂有不承情的,因而当日宾主尽欢。
贾菖早雇了车儿来,贾环乘了,还是到上回住的那屋子里安设。贾家属中又送了两个水灵灵的丫头来,连同原有的几个婆子,繁忙了大半个下午,好轻易清算出个模样儿来。贾菖早不知窜到谁家吃酒打赌去了,贾环打发了婆子们去煎些细粥菜来吃晚餐,叮咛小厮们磨墨,顾不得旁的,当即写了几张帖儿,拜上曾先生并请几个旧朋友后日来吃酒,打发了门房去送。一时送帖儿的返来了,带返来话儿,旁人或言闭门读书,或言他日再扰,唯有姜俊写了回帖儿,又说是必过来。贾环接了那帖儿瞧了,再无别话。
这里贾环待烟气散尽了,方闭好门窗,衾内已是冷了,又不好叫人,只得将大氅搭在了被子上,胡乱姑息了半夜。
“起来换衣,发明屋子里有些炭气,散散好些。”贾环勉强笑了笑,又向她道:“清算了被褥去睡罢,何必熬着,在这榻上再冻病了。”
这一日却接到家中的手札,言道是入宫多年的大姐姐元春叨承天恩,晋封为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贾环自是为她欢乐,心中却又有些疑虑:凤藻宫尚书是升职,这不算甚么,以元春的家世为人,又在宫里熬了这么些年纪,升职是顺理成章,只是贤德妃的名号倒是古所未闻,若说是虚衔儿,似生造出来的,若说是报酬,又有贤德二字。一时又想到昔日薛蟠之言现在成真,直想得头都大了。
当晚却又铺纸研墨,手札一封与贾政存候道贺,想了想,又寄一封与薛蟠,细询元春之事。
这会子听了贾环的话,方不美意义起来,低低的承诺了一声儿,去外间寻另一个丫头去了。
贾环打了个圆场,叫桐叶归去,本身进了被里,身下虽烧得热热的,被子里却公然冷些,窗纸又被北风刮得嗤剌嗤剌的,听在耳内更感觉酷寒,只得揽了汤婆子,又命移了个火盆过来,这才合目躺下睡了。
当下两人进了屋,脱鞋上炕,炕上烧得暖融融的,中间摆了张大炕桌,桌上两壶酒,几碟儿下酒的小菜,一盘柑桔橙子之类。最亮眼的倒是梅瓶里插着的三两枝红梅花,姿势艳逸。两人相对而坐,互诉别后情状。
半夜起来解手,被子底下另有些热意,起家一瞧,只见火盆里只剩零散几燃烧星,丫头垂着头蜷在小榻上睡着了,手边滑落了火钎子。他一起来就觉头有些昏沉,内心一凛,情知是室宇狭小,氛围不畅通,有些一氧化碳中毒了。忙跑去推开了统统的门窗透气,又将火盆挪了出去。这才想起来本身只穿了件小袄,忙取了件大氅裹了,坐在椅子上,内心一阵一阵的后怕不提。
本来这两个丫头送来前,也是主家用心教诲了的。金陵贾家的这些族人们远不如京中荣宁二府的那些糊口骄奢,对一应朱门的场面亦没有多少观点,所知多有错误,教这丫头的也多是臆想出来的端方,不似贾家这等朱门大族的做派,倒似城里一些发作之家想出来折磨下人的。这丫头听了一堆胡涂话儿在内心,见贾环睡了,她不敢睡,只是守着火盆,及至厥后倦得很了,不知不觉就蜷到榻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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