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拜帖[第3页/共3页]
何晏之一边笑着,一边将手中的拜帖翻到最后一页,不由愣住了,抬开端,面露迷惑之色:“柳兄是弋阳人?莫非竟是出自关中望族柳氏一门?我若没有记错,关中柳氏,乃高门贵第,族中不乏贵胄,是第一流的王谢。”
本朝在科举以外,并未废除察举,乃至插手京都会试的举子或多或少都要有朝中文官的保举,固然是薄薄的一纸荐信,却苦煞了出世寒微的豪门士子,常常到了京都,还要四周投拜帖,但愿有人能巨眼识英才,只是又谈何轻易?唯有将拜帖做得极其精美详确,熏香附绘者有之,穷尽族谱者亦有之,有些人恨不得将出世的十八代祖宗全数附上,最好能找到那么一点点渊源,认个宗亲,获得点眷顾。
柳梦龙恍若一盆冷水重新浇下,心凉了半截,欣然道:“本来如此,想来是鄙人没这个福分了。”他长叹一声,“何兄心中的才子天然是倾国倾城,才气叫你魂牵梦萦了。”
柳梦龙的拜帖并不厚,中规中矩,平常得很。何晏之出世贩子,本来也不体贴这些,功名二字于他而言,悠远犹似天上挂着的星星。只是在九阳宫住了大半年,杨琼又逼着他每日读书,便也渐渐体味了一些政事。
他本就是个爱热烈的性子,暮年走南闯北,见过的风土情面天然比柳梦龙这般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墨客要多很多,侃侃而谈起来,只听得柳梦龙几次称道,心中益产生了靠近之意,深思本身mm尚待字闺中,若能嫁得面前的青年,也算是天赐良缘,又想到本身看着何晏之内心喜好,想必本身mm必然也看得上,便开口道:“不知恩公可曾婚配否?”
何晏之悠然笑道:“倒不是我自谦,不过是因为比来碰到了一名极高超的人,我本来也是一个俗物,经他指导,顽石也成金了。”
柳梦龙道:“何兄恕我直言。俗话说,学成文技艺,报效帝王家。以何兄的资质,何不用心肄业,定能一鸣惊人,蟾宫折桂,光宗耀祖。”
柳梦龙奇道:“不知是如何一名高人?”
何晏之心中却叹了一口气:只怕不是你妹子作的诗好,实在是你没有作诗的天禀罢。他因而起家作了个揖,道:“柳兄,并非是鄙人推委,只是前人有云,施恩图报非君子,大义当前不能违。更何况,鄙人已故意仪之人,钟情日久,又如何能迟误令妹毕生?”
柳梦龙尽管呆呆看着何晏之,只感觉这般风骚斑斓的人物,平生也是第一次见到,即便柳氏族中那些正失势的后辈中也找不出几个像何晏之如许姣美萧洒的青年来,感激之余,心中不免亦多了份倾慕之情。
何晏之与那墨客又闲话了好久,他之前在九阳宫里,同处的除了杨琼便是哑仆,杨琼不苟谈笑,也不喜他说谈笑笑,只嫌他聒噪,偶尔能见到萧北游,也是将他视作眼中钉,实在无趣得很,现在下得山来,便如困龙入海、飞鸟离笼普通。
何晏之道:“我晓得世人向来瞧不起伶人。我自懂事起,就随班主走南闯北,一个村庄挨着一个村庄卖唱献艺,也受过很多的白眼,不过日子却过得甚为高兴。厥后梨园子散了,便自已闯荡,倒也安闲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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