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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秃顶戴眼镜的大哥汗青教员煞有其事地看着腕表，一本端庄地说：“预言说天下末日是六点三十，现在都六点四十了。天下末日结束了同窗们，现在我们开端上晚自习。课代表？课代表站起来领读课文。”

陈陌把宋剑的刀和枪都擦拭洁净，把脏兮兮的眼镜布装进收纳袋里。

陈陌从食堂走回课堂上晚自习，天空阴沉沉的，落日也没了赤色，灰白一团棉花似的坠在西方。

宋剑沉默了两秒钟，叼着烟头跳回车里，把沾满血的唐刀用破布随便擦了擦。

只要没有人问他题目，他就能如许温馨地一向沉默下去。

宋剑一手拎刀一手拎枪，叼着烟没法点，对陈陌抬了抬下巴，含混不清地说：“点上。”

陈陌两轮扫射，跑在最前面的十几个丧尸已经倒下，让开车的赵岩略微缓了口气，不耐烦地踹了身边的小贼一脚，吼怒：“抖个屁！快开枪啊！”

赵岩从后视镜里看着那几十只穷追不舍的丧尸，头皮一阵发麻：“老迈，剩下的如何措置？”

这个天下的物质很贵重，洗洁净还能勉强用的任何东西，他都舍不得抛弃。

陈陌坐在窗边，看着那轮灰白的太阳垂垂淹没，暗中覆盖校园，课堂里的白炽灯管陆连续续亮起来。

赵岩有点怂，但还是乖乖开车上了进郊区的路。

一个，两个，三个。

陈陌在他身后开的那一枪太近，当时的天下又太温馨，那声枪响仿佛炸在了他耳朵里，让他久久没法健忘。

宋剑懒得再打。

刺耳的上课铃回荡在热烈的校园里，偷偷喷香水的女孩们咯咯笑动手牵手跑上楼梯。

宋剑回到车里关上天窗，陈陌也不再开枪，只是在窗边架着枪察看车后的模样。

陈陌发觉到了宋剑的目光，有些严峻和茫然地昂首对上宋剑的视野，又敏捷低下头。

陈陌紧紧握着枪，低声说：“他不让我开枪，是怕轰动郊区里的尸群，我不会开枪的。”

这个脾气绵软小小一只的男孩，每次开枪都像在燃烧着本身脆弱的生命，猖獗地输出着进犯，却没有给本身留下任何转圜的余地。

教员过来点名，把同桌的名字记在了逃课表上，班里有热情的同窗仓猝喊：“教员，苏泽宇去厕所了！”

陈陌不是言若明。

宋剑对陈陌说：“车座底下有把刀，拿给我。”

对于尚且幼年的孩子们来讲，这个传言让他在一丝轻微的惊骇中感遭到了庞大的镇静。

宋剑若无其事地任由陈陌把枪对着他的后背，叼着烟又是一刀砍下，把丧尸半腐朽的脑袋劈成两半，冰冷的脑浆溅在了他的军靴上。

是阿谁肥胖外向的小美人救了他，车里的其别人都晓得不能开枪，因为枪声会引来尸群大师一起死。

他身边的位置空着，同桌没有去食堂，和低年级的一个敬爱学妹去黉舍前面的沙堆上看落日了。

宋剑悄悄地看着陈陌换上了第三个弹夹，自嘲地笑笑，在陈陌耳边低声说：“枪口举高一点，尽量打头。”

这些天赋在上学的时候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用处，他仍然成绩普通，脾气孤介，是最边沿的那种人。

陈陌有点严峻地双手握着打火机，颤抖着帮宋剑点上烟。

宋剑深吸一口气，翻开车门拎着刀枪下去：“老端方，我走前面，赵岩断后。老李把炸弹拎上，小武你跟着我，重视警戒，这片应当没有活人了。”

天下末日以后，他仍然站活着界的边沿上。

奸刁的门生们嚷嚷着：“教员，天下末日都要到了，我们就不能少上一节晚自习吗？”

宋剑内心很乱，他看着陈陌的侧脸，恍忽中仿佛又见到了言若明。

陈陌捡起宋剑的刀，从双肩包里拿出一块眼镜布，认当真真地擦拭掉上面腥臭恶心的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