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交心[第3页/共3页]

他怔然地听着傅坚说：“天下安宁，百年乱世，成于你手，败于你手。你虽不姓傅，可骨子里倒是我们傅家人。”

天公略不顺意，便是旱涝蝗灾，凶年饥岁，上位者略不顺意，便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小小百姓，养家糊口已是不易，头顶着一重又一重的天，半生辛苦，只消一个飞来横祸就能完整毁掉。

傅深没有立即接话，沉默半晌，才低声叹道：“王爷……百姓何辜。”

性命贵的时候，一怒便有百万人流血浮尸，性命贱的时候，他就是那百万中的一个。

托赖投了个好胎，傅深没有成为那“万中之一”，但他也不想当阿谁“万里挑一”，在杀人与被杀之间，他想走第三条路。

再这么下去，十几年后，二十几年后，这天下还是他们家的天下吗？

老将军给他下了最后一道死号令。段归鸿含泪在病榻前磕了三个头，待送走傅坚，诸事落定，便随朝廷雄师来到了西南。

傅深心中一沉：“是谁？”

从元泰六年西南安定至今，他这一守，就守了二十年。

傅深叹道：“不法啊。”

傅深看似内心很稀有，实在也虚得慌，他晓得段归鸿看在长辈的份上不会跟他脱手，但西平郡王行事邪性，傅深也摸不准他究竟想干甚么。万一他筹算造’反，还非要拉傅深一起下水，这事可就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