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7[第2页/共4页]

永初帝本日心境甚好。

外头夜风掠过,簌簌的吹下积雪,将红绸半埋。

阿殷当时跟宫廷没半点纠葛，因为期盼陶靖回家，当时虽也换了素服，因这场丧事对她影响太小，且宫中也常有妃嫔去世的动静，便也没放在心上，过几个月便忘了。

即使晓得这位皇上向来只拿太子当儿子、拿本身当臣子，瞧见这反应时，定王还是感觉心寒。却也不会坐以待毙，“陶将军和冯远道能得赏识，那是父皇目光独到，识人善任。皇兄说这是臣弟的功绩，臣弟实在惶恐，更别说隋将军镇守边关是忠苦衷君，深沐皇恩，职责地点。”遂扯出稍许笑意，“皇兄谬赞至此，今后臣弟就得更经心极力了。”

只是定王听着不对劲，瞧见永初帝那垂垂收了慈爱的眼神时，心中也愈来愈沉。

就在昨日，那死活不肯结婚的儿子也终究娶了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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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除了端五那日在清宁宫宴席上仓促一瞥以外，就没再见过谨妃。现在再见，却觉她似比那回还肥胖了很多，被宫人扶起的时候还忍不住咳了几声，像是身子非常衰弱。

定王模糊感觉，他穿戴明黄龙袍，就坐在上首。

永初帝瞧着面前一对璧人，也自欣喜，叫人赐座。

梦境骤转，朝堂诸事落定，定王与寿安公主却在法场跪立。

站在镜前一瞧，繁复持重的衣衫烘托下，倒比畴前瞧着慎重很多。

“儿臣蒙父皇教诲，畴前行事，却有很多错处，比起玄夙来，实在忸捏。今后儿臣必然服从诸位先生教诲，与玄素合力为父皇分忧，必不孤负父皇的教诲。”

定王吁了口气，侧头便看到臂弯里睡得正熟的阿殷。

遂起家出了承乾宫，往皇后处拜见过，才叫他们自去谨妃宫中。

定王驾轻就熟，倒是阿殷头一回穿如此烦琐厚重的衣裳，比昨日折腾了好久的嫁衣还费事。从里头衬衣到号衣再到腰间诸多配饰，梳完发髻又要端端方正的戴上金冠，她站在原地，被府中专事衣寝的嬷嬷打理了小半个时候，才算是齐备。

“醒了？”定王走至榻前，将阿殷揽过来。

比起她的身材难受精力不振，定王殿下可说是神采抖擞，行动妥当。

夜已极深,高烧的龙凤花烛下堆满了蜡泪,将屋中照得昏黄。

定王神采还是是外人面前惯有的沉肃，深色持重号衣之下，更显脸孔冷厉。宽袖之下，他的手却握住阿殷，携她入车坐下，携她在宗庙拜祭，携她入宫，拜见帝后。

夏季里的西暖阁是永初帝最爱的处所，因厥后背还连着数重后殿，隔断了冷风，正面又对着太阳，凌晨可沐浴和暖日光，后晌天暖了，恰好日头移到侧面，冷暖最宜。此时暖阁四角皆烧着银炭，热气烘散过来，连那龙涎香都浓烈了几分。

梦中动机清楚，他离京已有两年，受命在各处军中巡查，临危受命勤王。

一番话说得非常谦恭，末端还不忘跟永初帝表孝心。

定王躺在榻上，眼神稍稍空茫。

他既然能拿到了虎符率兵勤王攻入都城，拦住了代王，为何穿戴明黄龙袍处决逆贼的，会是他？

龙凤花烛几近燃到绝顶，窗扇上有敞亮的光漏出去，天气已是大亮。

但是即便衰弱，瞧见儿子携新妇过来时，谨妃面上还是笑意温暖。

半晌以后，目光才垂垂集合，发觉胸腔中狂跳如雷，面前鸳鸯锦帐低垂，全然不似梦里的法场。

阿谁时候，母妃在那里？为何梦里并没有她？

阿殷醒来时，只觉身上酸痛。

阿殷踌躇了下，身为新妇，仿佛确切该照顾夫君的起居了。她便站起家来，是要随他入内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