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3[第4页/共5页]
她头次当个小官,且底下都是王府侍卫,与合欢院里的丫环婆子截然分歧,未免感觉新奇,继而便深吸了口气——定王给她这职位,自是信赖她的本领,身在其位当履其责,且手底下另有了人,她感觉,任务俄然艰巨了。
也不知是不是和尚们堆塔时粗心,本日这烛塔稍稍倾斜,全不似往年端方。若在近处或许还瞧不出来,站在侧面却能较着看出,那烛塔经历了大半天,已经歪向正面,此时不知那边来了风,火苗乱窜,那塔在风中摇摇欲坠,看看就要倒下。
绕过两丈宽的大影壁,青石板铺就的甬道直通正厅。王府高贵,这正厅除了身份高、声望重的人过来,平常从不翻开,府中仆人乃至都不准随便靠近。阿殷跟着走了两步,便拐向侧面的长甬道,两侧的房屋装潢华贵,却仿佛是空置着的,直到过了一重拱门,才见一座宏伟的议事厅,本来是王府长史司的衙署。议事厅两侧有很多屋门,或开或掩,有仆人侍卫仓促来往,想必长史司诸事都是在此处讯断了。
“我还不是为保全大局,兄长这么撤职,我总感觉内心不结壮。”临阳郡主抬高了声音,“何况现在他要留在都城,必然要时候护着这丫头,凡是动点手脚,就要闹得不欢畅,也叫我心烦。跟他吵了这几个月,静下心来想想,为这么个庶女就毁了这十数年的心血,实在不值当。”
这一声斥责堵住了阿殷统统的话语,虽则不满,到底上首既身份高贵又是长辈,说多了她也亏损,便只行个礼,退出去走了。
到得初六凌晨,阿殷早早就起来洗漱结束,卸下金钗脂粉,只拿玉冠将头发束起,穿了套明练利落的劲装,往定王府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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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不是,在这府里另有陶靖护着,等她出阁,莫非也能被人护着?”临阳郡主瞧了代王妃一眼,笑道:“先前我跟陶靖提起她的婚事,他的意义是要把她嫁到都城外。若搁在畴前,我也不计算,放过她也就是了,免得心烦。可现在她这般傲慢,我岂能坐视不睬?想来想去,倒是有个去处,最能合情意。”
“这便看我们的手腕了。她这张脸生得不错,只消让代王殿下也动这个动机,生米做成了熟饭,她还能嫁给别人去?这事反正只要我们晓得,到时候我劝劝陶靖,他不能不肯意。”临阳郡主眼底掠过嘲笑,缓缓道:“当年他为了一双后代,在我跟前委曲责备。如果陶殷进了王府,他为这个宝贝女儿,莫非还不肯昂首服从?”
这大半年没见,年节里阿殷先是困在郡主府,后又忙于定王府,可贵本日休沐,便被傅垚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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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道了声谢,走至亭外,也不敢冒然出来,只拱手道:“卑职拜见殿下。”
因是了解,阿殷未免留意了下。这一瞧,她蓦地就觉出不对——
“阿殷当然没有那么大的本领。但事理本来如是,放之四海而皆准,莫非还要看身份凹凸,因人而异?”
——已经荒废了十多年的光阴,若到头来还是未能将陶靖征服,那岂不是过分失利?
代王妃本日驾临郡主府,本来就来意不善。
阿殷得的号令是先去见定王,便也不入长史司。她跟着那带路的门房走了半天,绕过飞檐翘角的几重院落,倒是拐到了王府的后园。
寺里虽云众生划一,到底也做了辨别,平头百姓只在核心膜拜,那些香油钱够多的,却能到内里绣了弓足的蒲团上伶仃膜拜上香。
他是王府的右典军,今儿已然正式上值,穿了典军的服制,比在西洲时更见豪气。见到阿殷,他也是露了忧色,号召他进了内里,对着一名正同常荀说话的中年男人拱手道:“回禀曹长史,陶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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