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8[第5页/共5页]
到底年纪另有限,这些天测度成果,阿殷一向觉得临阳郡主即使一定斩首,起码也得入狱去吃牢饭,哪晓得现在判下来,姜家的男丁皆斩首,临阳郡主却苟存了性命?
定王见她还是不平,又解释道:“本日朝堂议事,父皇定下姜家罪名,便有御史上奏,说姜家居于侯位却藏匿逆犯,所谋不小,背后定是有人教唆,言语提及代王。父皇尚未说话,便有老臣出来与他争论,提起当年先帝禅让和代王自请挪出东宫的贤德。”
自姜善和姜瑁被夺职后,这府中便已不似平常次序井然,前两日天子命令将姜善兄弟三人和姜瑁兄弟拿入狱中,更是令大家自危,惶恐不安。现在禁卫军一哄而入,绕过那面都丽堂皇的影壁,径直冲向正中间屋脊矗立的客堂——那是怀恩侯府中最威仪端贵的地点,除了皇亲驾临,或是迎奉圣旨,平常连门都不开。
时近初夏,夜风中已无凉意。她还是是女人家的打扮,腰下柔纱长裙被风卷着起伏,青丝半挽发髻,珠钗在耳边微荡,垂落的青丝却随风扬起,丝丝缕缕的擦在定王肩上。
“倒也不是懊丧。”阿殷缓了缓,重新站起家来,“只是一时候有些绝望罢了。”
他极少这般详细的解释,阿殷对此中门道还摸得不敷清楚,闻言还是不忿。
定王出宫回府,便直奔藤院而去。
诚太子“谋逆”的事在景兴帝时,已成定案。永初帝即位之初因是承景兴帝禅让而得的皇位,也未曾多问过此事,不过这两年里却垂垂有言语传播,说当年诚太子实在并未谋反,而是景兴帝趁着睿宗天子沉痾时逼宫夺位,为免后患,才扣了个谋逆的罪名,将诚太子阖家高低及靠近臣子尽数清缴。这说法并无根据,暗里里传播了两三年,定王也有所耳闻。不过因代王和寿安公主曾痛斥这辟谣之人,加上触及皇家最隐蔽的事,旁人便讳莫如深。
两人本是借着赏春商讨事情,现在说完了,季先生也走得疲惫,定王便安排人送他回府。
“他的才调,远胜于我。”季先生摇了点头,“他四十岁就担负太子太傅,论学问之赅博、诗文书画之精通,都胜于我,他的幼女更是天赋甚高,人所难及。本日见你那侍卫,面貌倒与她有些像。只是可惜了,当年冯家被卷入诚太子案中,她也开罪放逐,死在了途中。那是我所见长辈中最有灵气之人,假以光阴,虽一定能有她父亲的修为,却也会才情出众,实在可惜。更可叹我那旧友,满腹才调,却蒙冤而逝。”
“郡主府上的繁华繁华,又怎能跟娘亲比拟。”阿殷却不觉对劲外,“父亲与娘亲结发,这些年念念不忘,分毫未改。想来他是宁肯跟娘亲一起茅庐砍柴,也不肯同临阳郡主金殿华屋的。”这语气中的顿挫毫不粉饰,隐然藏着傲气——就像那回她在西洲,说她和陶靖再如何不济,也不会到姜家摇尾乞怜。
这半月光阴忙于姜家之事,到得三月尾,事情才有了定论。
“冯太傅仙逝时我年纪还太小,记得不深。只是父皇曾多次提及,说他是博学鸿儒,文赋高深,当年曾与先生齐名。”
她纤秀的手指抚在绯色的官袍袖口,缓缓道:“姜女人幼承家学,应知恶果自食,咎由自取几个字。路途悠远,渐渐揣摩吧,善自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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