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31[第2页/共5页]

她在明智差遣之下说得义正言辞，但是脸上却还是节制不住的泛红，像是有炉火在中间烤。

他的声音降落醇厚，如春雷撞进阿殷的耳朵里。

他当然不会吃了她，但万一行事不慎叫老虎发威，阿殷可抵挡不住——这位爷志在皇位，固然还未曾较着透露，但行事果断，极少左包庇私。阿殷并不感觉本身有甚么特别之处能得赦免，行事天然不敢越雷池半步。恭敬严厉的在他部下办事，这莫非也有错了？

阿殷临行前将快意带上，想到京中父兄，竟自生出归心。这一起晓行夜宿，定王特地选了折冲府中几名悍将带些军士随护送，倒是无甚差池。只是腊月尾下了场雪影响行路，紧赶慢赶，终究在腊月三十的晌午到达都城外。

西洲各处都已垂垂进入年节的氛围，小镇上杀猪宰羊，集市热烈似一日。眉岭的匪寨里，匪贼们等了好久见没甚么动静，传闻常茂初为刺史忙着理清案头事件得空去理睬匪寨，而定王传闻已从北庭回了都城，剿匪的事情早已偃旗息鼓。如此安然无事，匪贼们少了顾忌，人也垂垂返来，开端购置年货。

昂首看，定王铠甲以外披了件墨玄色的战袍，夜风里袍角烈烈，如山岳矗立，脱手判定迅捷，重剑过处，匪贼当即蒲伏在地，痛嚎挣扎。血光在月色下格外光鲜，这场围歼几近是碾压之势，除了山势地形难霸占外，余下的并不算太费工夫。

这些都是永初帝旨意安排，定王也不插手，腊月二十那日，出发回京。

“不，没喝多。”定王却打断了她，从阿殷掌心接过茶杯搁在桌上，缓缓道：“我是当真的。”

后院里住着秦姝和如松母子，秦姝倒不算甚么，如松却只是个孩子，自需经心顾问。定王自离了北庭，便叫阿殷每日往如松那边去两回，看他身子如何是否有不悦，像是怕孩子出事似的。幸亏秦姝固然风寒未愈还是卧病，如松那边还活蹦乱跳的没甚么差池。更要紧的是，在母子二人的院落以外，埋没处还囚着个要紧的人物——薛姬。

随即，樊胜带着身边十名挑出来的随即将士，按着商定到庄园里来拜见定王。

他的语气当然一本端庄，话里的意义却可爱，阿殷转头，清楚从他眼中看到戏谑与促狭。

屋内笼着暖热的火盆，定王脱了外头的厚罩衣，换了件玄色长衫。白日的严厉威仪在此时全然收敛，他状若随便，问道：“后院统统无恙？”

天涯间隔，他的胸膛近在面前，熟谙的气味压过来，叫民气慌意乱，也叫阿殷顷刻想起很多影象——铜瓦山下假扮伉俪环住他的腰拥抱，旅途堆栈里雪夜喝酒，她醉后抱着他的手臂，乃至靠在他怀中，以及阿谁叫她心猿意马、思路难平的亲吻。这些举止对女人家来讲实在越矩，她却在当时没有深想的做了。大略内心深处，也是忍不住想要靠近，才会寻那些冠冕堂皇的来由。

但是他将来会是天子，或许还会有三宫六院，妃嫔无数。他会居于至高的帝位杀伐定夺，威仪不成侵犯，当时的他，必然与今晚泄漏的些许柔情分歧。

正巧定王带着常荀出门，瞧见她东风满面的跟夏铮说话，目光不由一顿。

两千精兵由十多位将领带头，自非匪贼所能抵挡，透明的火把垂垂集合，被砍伤的匪贼拿铁链捆在一处，或是哀声嚎痛，或是抖擞抵挡，寨里乱成一团。

这场围杀持续了一个多时候，匪寨中凡是能搜捕出来的，或死或伤，全都被军士盘点记下。

锋锐的弯刀抹过人的膝盖肩头，指向的满是枢纽穴道等关键，温热的血飞溅出来，染透衣衫。即使这些伤都不会致人毙命，但是那四溅的鲜血还是令民气惊，她虽是死过一回，到底从未经历过这般围杀，手背上沾了别人的血，黏腻得难受。但是此等景况，只能勇往直前，不成有半点畏缩摆荡，她咬紧牙关，硬着心肠挥洒，胳膊却在微微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