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23[第2页/共6页]

错觉一闪即逝，定王挂念阿殷伤势，得空顾及，只是纵身扑向阿殷。

一行人束装下山，行至峻峭的石阶，因门路狭小只能容一人通过，统统人列单队前行。阿殷率先畴昔，前面两名流兵抬着周纲。

“已经叫人给二当家去报信，却没动静。恐怕……”下首干瘪的老头神采丢脸，“恐怕这回我们被那姓高的耍了。他说此次官兵不过四百，但内里那阵容，来的应当三倍不止。我们已经示警，南笼沟那边一向没动静，恐怕那边也有官兵。”

内里的争杀天然有人操心，阿殷同冯远道潜向周纲的住处，里头灯火透明。

换成其他时候，阿殷必会双足使力以手撑地飞身而起，此时却临时歇了这个心机——

回到凤翔城的时候，已经是日倾西山了。

女儿家的身子全系在腰腹之间，若这儿有甚么闪失，累及全部身子骨，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前面的冯远道腿上负伤，行动迟缓些，此时救护不及，竟自失声惊呼。阿殷只觉粗粝沉重的刀擦着腰滑过，也不知那刀锋是否剖开她的腰腹。但是此时良机难寻，周纲奋力一击后，几近是流派大开。阿殷折腰的同时脚下已然用力，方落地时便斜划向周纲腿边，腰间被掠过的同时，手中弯刀挥出，重重扫向周纲的腿根。

这匪寨里的头子公然刚硬，哪怕是这般痛苦，也是自始至终不吭一声。

“交代的事也用不到你，既是身子不适，早些归去安息。”冯远道当即应了——他执掌定王帐内保卫陪从等事，摆布卫队都归他管，这点事天然是能做主的。

她腰腹处的外衫已被震得破裂，暴露乌黑色的软甲，未见血迹。她的脸颊像是有些惨白，但是眸中唇角皆带着笑意，大略伤得并不重。这会儿她已缓过气来，双手撑着空中坐起家，瞧见腰腹处破裂的衣衫，脸颊泛红，瞧了定王一眼便避开目光。

——她腰腹处的衣衫已然消逝不见，只要银色的软甲在烛火下映出柔光。

“甚么！”周纲厉喝，“那里来的！”

干瘪老头皱眉，“后山不是增加了岗哨，谁能上来！”

外头喊杀声如有雷动，魏清带领的人拿下道道戍守，可令官兵长驱直入。

阿殷悚然一惊，听风辨音，敏捷腾身而起，挥刀去挡，那铁箭被刀背撞击，铮然一声响，改了方向射往侧方，深深钉入细弱的树干。阿殷足尖在阶侧一点，腾身回到石阶上，看向那铁箭来处，只见十数步外建了座瞭望塔，稀有丈之高。塔上四周有洞，正对着阿殷的方向，有个乌衣身影蓦地自洞中扑出，直直坠向空中，看其模样，似已被铁箭穿胸而过。

阿殷不敢掉以轻心，命令军士将周纲抬至陡峭处。等了半晌，就见瞭望台后青金色的身影疾掠而来，一如去时的迅猛。到了跟前，定王将一名劲瘦的男人扔在地上，将缉获的劲弩递给冯远道。

熊熊火光下，少女脸颊莹白如玉，却落了点点血迹，清楚的落在定王眼里。

他说得漫不经心，陶靖倒是闻言一怔，神采变幻，终究吐出的却只要“服从”二字。

“姓高的这贼子！等退了这帮官兵，老子就杀了这匹夫！”

只是跟着盗窟里愈来愈温馨，周纲的神采亦愈来愈灰败，从气愤不甘到沮丧悲观，眼神再不似最后锋利。

“不碍事。”阿殷尽力报以笑容。

厅内熊熊的火把映出三道身影，周纲稳如山岳，重刀带着劲风在手中挥开，如铜墙铁壁。他是匪寨之首，铜瓦山和南笼沟成千的匪贼皆听他号令，不止为其悍勇，更加其无人能及的工夫。阿殷和冯远道固然武功不弱，但都以技能取胜，论起蛮力相拼，底子不及周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