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第1页/共3页]

*

头一回值夜又遇见如许难堪的事情，阿殷不知为何竟有些严峻，出去时乃至连门都忘了带上，走至阶前冲秦姝施礼，“殿下有事在忙，夫人请回吧。”

定王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受伤了吗？”

阿殷惊奇又迷惑，昂首时就见定王颇不耐烦，顺手取了一卷文书，却又烦躁的丢下。

现在秦姝倒是这般作为，定王想来便感觉好笑。

秦姝是他好友的爱妻，定王这回承诺带她来西洲，也是受了崔家的拜托，加上秦姝言辞诚心，才一时心软。谁晓得这一起上秦姝竟是如此作为？从驿站里的夜宵，到现在都督府里不间断的夜宵，哪怕他已明摆着回绝多次，她却还是装胡涂厚脸皮，我行我素。

阿殷带着快意走穿惦记了很多天的贩子，绝顶处是城里最驰名的药铺。

这晚倒是风平浪静，定王如常的措置完公事，早早的回住处歇下了。只是阿殷连着劳累数日，又强打精力守了整夜，身材便有些吃不消。

阿殷毕竟是娇养出来的身子，即便畴前习武也是掌控着分寸，却没吃过苦，这一日归去翻开圆领袍下的裤腿，便见小腿又肿了起来。

“值房里那几位老是喊饿，卑职想着留着他们吃……”毕竟是秦姝做的，阿殷怕随便措置惹得定王生恼，声音渐低。

阿殷听陶靖教过这个事理，天然时候铭记。

“明日奉告冯远道――”他烦躁过后有了主张，“迩来事多，务必加强府中鉴戒，二门外添一道防卫，不准人随便来政知堂。如有急事，派侍卫来禀报我便可。”

她也不想吃这夜宵，干脆转头找巡夜人递话，给正在值房候命的那几人吧。夜深漏长，畴前阿殷虽不跟他们在一间值房，半夜时却也会闻声他们说饿，兴趣盎然的会商明早该去那儿用早餐。

这头阿殷将提盒拎出来，才想着放在案上，定王已然道：“拿去吃了。”

阿殷排闼而入，里头定王埋首看着文书，像是没闻声外头的对话。他走至定王跟前，“启禀殿下，崔夫人带了夜宵前来，正在门外等待。”

秦姝彻夜打扮得非常美好，卸下惯用的金钗银簪，换了雕工质地上乘的木钗，挑上几串珍珠，在月光下映出温和的光芒。衣衫也偏于家常，夏季里穿得薄弱，那袭月影纱裙柔嫩的随风而动，有月下嫦娥衣袂翩翩之态。

“回绝。”

所以是让她接了，还是不接呢？按理来讲秦姝算是客人，不好冷代，但是……阿殷毕竟没当过差，对定王的脾气也不甚熟谙，就这么一句话，还摸不准他的意义，便有些踌躇。半晌沉默，她壮着胆量想要开口咨询他的定见，就见定王皱眉昂首，不悦的吐出两个字――

再说这屋子开着窗户，外头动静何尝式微入定王的耳朵，他没有开口，意义已很明白。

他从态度到言语皆是冷酷，乃至这最后的采取，也不过是略微全秦姝一点脸面。

他并非定王的女眷，当初定王怕她有闪失将她安排在都督府中，倒是将那住处改成了独门小院，离这政知堂和定王的住处都极远。现在她漏夜前来，裙角像是沾了夜露，想来路途遥遥，她这养尊处优的少夫人走得很辛苦。

阿殷天然晓得定王划出的那四窝匪贼都是短长角色，非上回林子山那点草包能比。

定王倒是没说甚么，抬步往住处走。

……

这些苦衷阿殷天然不会明白，瞧着定王神采不豫，便提了食盒退出屋子。

阿殷进退两难。

她虽有武功根柢，却没有临战经历，且毕竟是京中娇养的人，工夫虽不弱，耐力和临战应变的本领毕竟不及旁的侍卫踏实。眼看着定王愈来愈忙，不出几天就要出兵的模样，阿殷更不敢懒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