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3页/共4页]

凌大太太终究按捺不住，插嘴问，“还要拿银子？”

赵长卿心道：这老抠！说了这半日好听的，眼泪都打动出两滴来，竟然还只是借！

凌太爷颇是高傲，笑，“老凌家祖上那点灵气，都生在你表兄身上了。”接着便滚滚不断的提及凌腾如何不凡来，那口气，仿佛凌腾是天上文曲星投胎似的。

赵长卿道，“只是精通贤人教诲微言大义。”

凌太爷笑道，“你才几岁，能背下来已是可贵至极。你如果个儿子，有如许的灵性，举业功名又有何难呢。”说着，话中带了几分可惜。

凌老太太笑，“可贵你外祖父明天风雅，竟舍得叫你去看他的宝贝书咧。”

赵长卿随口扯道，“因先生到时我已经念到《孟子》了，若半途停下不念四书五经，未免可惜。先生说倒不如先略略通读四书五经，归正我是女孩子，无需举业，只当学些贤人事理也好。待四书五经通读以后，再念女四书不迟。”

凌太爷表情大好，笑，“这有甚么，跟外祖父到书房来，外祖父带你好生看看。”

凌老太太听她小小人儿巴啦巴啦的说了这么一大套，颇觉风趣，笑，“我家卿丫头更懂事了啊。”

赵家刚借给凌大舅那些银子，凌大太太到底还要些脸面，只得一笑，“这我当然晓得，哎，以往我竟不知是如许烧银子的差使。看你四mm不似你这般有灵性，读书怕也念不出个子丑寅卯，现在为着你大娘舅的差使，全部家根柢都用光了，多一个铜板都没有，那里有银子给你四mm读书呢？既如许，还是临时算了，待你大娘舅赚得薪俸，再让你四mm去念。”

赵长卿瞅着凌大太太身上崭新的棉袄，虽是棉布，倒是新做的。不管凌大太太是真穷还是假穷，赵长卿正色道，“外公娘舅们都是读书人，外祖母也晓得的，读书籍就是个费银子的事。我并没有跟大舅母扯谎，如果大舅母嫌束休多，那四mm学习文章功课琴棋书画，哪样不是钱呢？只是，大舅母一片爱女之心，一意盼着四mm成才罢了。像我读书，家里也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银子。苏先生是个善心人，看我家跟大舅母是实诚亲戚，实在没有多开口。大舅母如果不信，尽管出去探听探听，如许的代价，全城都没有第二家的。”

凌太爷揉揉她的头，俄然问道，“前天你母亲从外祖父家归去，内心可还痛快？”

赵长卿心下觉着好笑，真不知凌太爷是聪明还是笨，如许的事竟然问她一个小孩子。若赵长卿真是个五岁孩子，能说甚么呢？

赵长卿噙了笑道，“都是自家人，常日吃甚么，大舅母就烧甚么，万不要为我费事。”

赵长卿满足长乐。

赵长卿正色道，“我现在念的书，都是之前我爹的书了。约莫来岁我就能念完了，我想着，现在先从外祖父这里借一本，回产业真抄了，恰好来岁就照着抄来的书读，就免得我母亲再花银子给我买书了。”

凌太爷顿时打动的热泪迎眶，吸吸鼻子，“我这几个后代，唯你母亲最懂我的心。”读书人虽笨，大事上向来不傻。凌太爷不拿银子，启事只要一个，两个儿子，给了大儿子，小儿子立即有无数要银子的由头，到时是给还是不给呢？若只给老迈不给老二，岂不是要父子生分的？干脆谁都不给，老两口把银子捂得严实些，儿子们瞧着老两口手里有些个故乡底，就是看在银子的面子上也得恭敬几分呢！

凌太爷只是想着小孩子天真，不会扯谎，才问赵长卿一问，不想她这般机灵，竟一下子反应过来。老头儿极要脸面，顿时觉着脸上有些挂不住。赵长卿转念一想，并不管老头儿脸上如何，尽管道，“母亲怕外祖父内心挂念着，我来前，母亲叮咛我了，如果外祖父表情不好，就叫我同外祖父说。如果外祖父表情不错，就不叫我跟外祖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