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再见酉苏，米袋遗孤[第1页/共3页]

纤尘未染的魏紫青靴一脚踩上了血泊之上，脚尖指着躺在地上的断手，针尖麦芒，无声相问。

有人讽刺，有人峥嵘。

“人在那里？”

他在少年的额头划出了十字，随后便放出了让药物浸泡后皮郛堵塞的淤血，救了人一命，可却在东方宪不再设防之时，他竟以刀锋的长度为界，在本身的小臂三分处一刀而下！

实在他早已明白，他已被火伴兄弟所抛弃，被人间凡尘所健忘，可他却很清楚，最早被丢弃的是他本身……

“……”

石门敞开，一道凉薄的火光从囚室外的火盆架上照了下来，投在东方宪的背脊上，照顾一道孤冷的倔傲来。

大雨滂湃，只是地下囚室中，亦如鬼蜮深渊。

“不过都城里的一个小娃娃，又有何难的？”那人抖开折扇，掩着唇才肯开口说话，姿容冠绝，堪为女貌，一股幽淡的香气从扇面上传来。

他们不是东厂的暗卫，只是曾经戚天真座下最为末吏的粗使走狗，这帮人胸无点墨，恃强凌弱，以往由着戚天真震慑不敢冒昧，可此番被东方宪启用后，他们便替代了本来鬼影无踪，大名鼎鼎的十二暗卫，成了炼狱新得干吏虎伥。

来去无常，他拿捏着纤细的风向，将无形翻覆在手中随心所欲。

南辕北辙，毫不成能殊途同归，那又究竟谁对谁错，谁正谁邪？

东方宪嘲笑开来，狡猾消逝在狰狞的笑意中，将俊美无俦的绝色姿容扭曲成了修罗鬼煞，他仿佛听到了甚么很好笑的事，笑得不能矜持，等酉苏嘴角边的笑容一丝一丝淡去，他方止了嘲笑，一字一顿的吐出答案，一个字，便足以铭心刻骨。

本就是一场博弈的豪赌，既然相互都押上了所有身家性命，如果没有敌手，谁肯来见证这一场决定？

是，他轻浮，轻浮如那鸿毛，将那一份不容人间的沉重豪情，撕成了顺风而起，又随风而散的飞絮，似无如有，与氛围同生同灭。

今时本日的酉苏不复昔日白莲的清雅，它扎根情虐的污土，妖艳出了更加鬼怪的容颜。

因为自大，以是急于证明，这一点，他们的新仆人也不过如是。

“小女儿已命丧鬼域，骸骨无存，至于这大女儿嘛，活着不如死了……呵，不过有一件事我想不通，她既早已晓得，为何今时本日才说，你要的大周遗孤，未曾不是戚天真真正想要的……究竟甚么东西是真的没有的，冒牌的才有？”

“命……”

他向夷则投去最后一眼后，缓缓扭过了身，他的手还负在身后，迈开了飘浮有力的步子。

他气若游丝，却眸色霍然，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极度的痛苦麻痹了夷则超脱的脸庞。他已卸下了平生所累，赤条条一条，若再不为本身争夺一线朝气，怎算尘凡走过那么一遭？

“你我索求不过一小我，一份情，你舍弃统统换来的一份自在，但是她想要的么？”

“呵，忘了你我的商定？我帮你自是因为你这张皮郛，我心甘甘心为你杀人放火，谋权天下，我自是顾我高兴，可你也休想瞒我……这个孩子，究竟是谁？”

铅云低垂，暴雨骤降，豆大的雨水捶打在地上，激起尘泥地上的埃土，灰蒙蒙地一阵阵似浪席远……

那声音轻弱蚊吟，却实实在在的存在――它说，如果没有夷则的错，那谁来证明东方宪的对？

他顿了顿，扫了一眼东方宪的神采，持续道：

“当年国破江山碎，外有守土将军献关投降，内有国蠹卖主求荣，汉室倾倒已是无可挽回的局面，亡国之君沉沦美色，身子虚乏，本就无甚子嗣，又碰上中宫犯妒，伤害季子，大周秉承无人。可谁能想到，御奉宫女一朝雨露怀有龙嗣，在国破一日临蓐出世，由宫中一寺人偷运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