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书生一怒（二）[第2页/共2页]

来兴儿提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打着呵欠问道：“今儿不是宣政殿大朝会的日子吗？如何皇上又来了我们这儿？”

来兴儿悄悄地走入殿内，见林树正跪在天子面前，柳毅和景云丛一左一右坐在天子的下。紧挨着殿柱据一小案而坐的韦敞瞅见来兴儿出去，冲他招招手，表示他到本身跟前来。

“关于鉴别遴选，实为此次清理宫务之关头地点。”婉容目视天子，非常自傲地说道，“臣妾经与谢良臣计议，并向晋国公咨询定见，留下的人须具有三个前提方才考虑留用：其一，此人的出身清楚，家中父母嫡亲须在都城居住，以便朝廷掌控；其二，此人须是都城沦亡前即在宫中当差，且经多方勘查确与张氏没有连累；其三，此人原不在含元、宣政、紫宸三大殿及含凉、麟德等紧急处当差，且须是张氏执掌六宫时不受重用者。对同时合适这三个前提的人，再由臣妾一一口试后才气留下。如此一来，臣妾纵不敢包管万无一失，此中绝无张氏余孽，也猜想那人会顾忌自家身家性命，不至再在宫复兴风反叛了。”

天子见她说得诚心，心机也活络起来，他不想在婉容面前透暴露内心的踌躇，遂摆摆手重松地说道：“些许小事，爱妃既如此说，容后再议就是。时候不早了，朕还要去早朝，早晨返来，朕想听听爱妃对这批新人的印象如何。”

陛下，请恕愚臣直言，叛军至今未平，究其底子，尽在于此。而与火线兵无粮草，民不聊生同时可见的是，东、西两京乃至各道府内，因官宦而巨富者到处皆是，淫逸豪侈之风甚嚣尘上，宰臣一人朝房效命而坐享十数人，乃至数十人之供馔，朝廷栋梁尚且如此，更何况文武百官？某以是上章劝皇上拔除堂食供馔，实欲以此为群臣立一表率，力求去奢持俭，开新朝之气象。柳先生之言，恕某不敢苟同。”

现在，河陇一带屡受吐蕃扰乱。即如昨日，中书省接陇右节度使六百里驿传：吐蕃最精锐之天蝎军冲破我星宿川隘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我鄯州和沙州两座城池，朝廷已失河陇这所天然税仓，财税所倚，尽在东南诸道，受扼于槽运淹滞，彼方之进献能准期运抵关内者十不一二，导致畿内物价沸腾，民不聊生，京畿尚且如此，更遑论河北诸道了。

“谢良臣毕竟上了些年纪，且又是知内侍省的忙人，总不能不时跟着朕吧，”天子在寝殿门口停下，向婉容解释道。“你这儿的王保儿，暄儿那儿的朱双，另有新入宫的来兴儿，朕筹算从他们几个年青人里头选一个今后平常跟着朕，爱妃不会不舍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