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请安[第2页/共2页]

华槿谨慎翼翼地看着母亲，她斜靠在缠枝纹绣海棠的引枕上，秀美的面庞倒看不出强势，反而显出几分病态的荏弱来。华槿俄然感觉有些惭愧，父亲只怕是真因为她的事斥责了母亲，母亲才会看起来这么无法和怠倦吧……本来母亲就算病得再重，也不会在她们这些小辈面前透露半分衰弱的。

也就是说母亲也没去找过父亲。

童嬷嬷没等太久，范氏就看了华槿一眼，说道：“老弊端了，昨儿刘大夫已经来瞧过了，煎了药喝了，没甚么大碍。”语气仍然很淡，却少了几分生硬，童嬷嬷松了口气。

母亲喜好玉兰，院子里便种了两棵玉兰树，叶子已经掉光了，枝干上落了雪，阳光照上去晶莹剔透的，非常都雅。

范氏眸光闪了闪，却终究没有回绝，由着她行动。

华杋没想到她会这么安静地说话，如果之前，她必定是神采一变，然后乖乖向母亲告别分开的，本日竟然还体贴起母亲的病情来……华杋感觉有些不成思议。

之前四蜜斯也跟夫人闹过不镇静，但碍于老爷的面子，先示好的常常是夫人，本日四蜜斯反而先过来存候，这破天荒还是第一遭，错的阿谁还是夫人……夫人若再不承情就有些说不畴昔了。

半响，她掩唇悄悄咳了一声。

华槿上前别离给她们施礼，母亲让人端了绣墩给她坐。

华杋背身站在玉兰树旁等她，身后有丫环替她撑着伞。

一旁的童嬷嬷赶紧走过来抚着她的背脊替她顺气，心下却不免有些焦急，四蜜斯和夫人的干系一向不亲厚，夫人前儿个还去沅芷院骂了四蜜斯一顿，说出的话就连她这个府里的白叟听了都有些寒心，更何况被老爷奉若珍宝的四蜜斯。

华槿似没看到华杋眼神，自顾自地扶着范氏躺下，又谨慎地替她盖好锦被，行动轻柔，神态当真，一副用心奉养的模样……华杋有些看不下去，正筹办起家畴昔帮手，母亲却俄然跟她说：“雪大，你也先归去吧。我这儿有那么多丫环婆子服侍着，不会有事。”华杋的脚步便顿了顿。

昔日夫人也对四蜜斯冷言冷语，却从未有过这般不问是非盘曲就破口痛骂的。夫人出自正一品五军都督府范家，教养得极好，是个非常懂礼知进退的人，若非真得被逼无法，就算再不喜四蜜斯，也不成能会这般失控。

母亲看她坐下，就开口问她，“你不是病着，过来这里做甚么？”，完整没有与华杋说话时的密切和安闲，就仿佛她没事就不会来存候似的。

华杋穿戴水蓝色的翡翠撒花洋绉裙，外罩一件素绒绣花袄，梳着朝月髻，眉宇酷似母亲。

母亲还病着，病中多忧思，不免会多想……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她待会得去跟父亲好好说说，万不能让他再曲解母亲了。

彩娟悄悄地点头，“老爷忙着措置大理寺的政事，又气着夫人，一向在临水榭那边住着，未曾返来……夫人咳嗽病犯了，这几日一向不大舒坦，又下着雪，老夫人那儿得了信也免了夫人的存候……夫人便一向在房里养着，极少走动。”

华杋明显看到了她欣喜又说不出话来的模样，有些不屑，却还是出口替她得救：“母亲正病着，有甚么话等她好了再说，免得扰了她歇息。”说完也不睬会她，率先掀了帘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