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63章[第1页/共2页]

薄弱的春衫勾画出曼妙身材，上等素色宫缎裁剪的衣裙，穿在她身上相得益彰。青丝堆叠，两鬓如鸦，国丧里除了素净的玉簪挽发，别无装点。那张脸倒是绝色，黛眉如远山，底下苗条的眼睫微垂，遮住妙丽双眸，唯剩肌肤如玉，秀腮雪颔，春光下莹白细致。

玉嬛从不知当年的案子有这隐情，惊诧之下，眼睫微颤。

一句话刺破统统的期盼与苦心。

不晓得是那里来的，一端握在她手里，另一端抵在他颈边。

天翻地覆，万念俱灰。

李湛眉头微皱，俄然抓住她手臂，拉着她大步走近屋里，顺手掩上屋门。

先帝在时，永王备受宠嬖，这座府邸也修得轩昂恢弘，除了建制不及东宫，其他陈列器物，皆冠于都城。锦帐长垂，珠帘半卷，底下铜鼎香炉里甜香慢腾腾散开，满室旖旎。

等玉嬛略微温馨点，才柔声道：“朕曾承诺娶你，是至心话。哪怕现在不能封你为皇后，也会封你为妃，乃至贵妃，等朕握紧权益，便能废了杨氏，让你入主东宫，再也不宠幸旁人。玉嬛……”

玉嬛看向反锁的院门和两旁躬身肃立的侍卫, 唇边挑起讽刺的笑。

李湛不答，只固执地抱着她，不肯松开手臂。

现在，他坐拥天下，她已是触手可及的软玉温香。

屋内陈列典丽贵重，却空荡得让民气慌，举目四顾，凄然一人。

还没到跟前，舒展的朱红门扇被推开，一袭墨色镶金边的衣衿便映入视线，锈了精美的云纹金蟒, 张牙舞爪, 持重端贵。

只是唇角抿着，没了平常烂漫动听的笑意。

很和顺的声音，却让她神采微僵。

溽热的呼吸落在耳侧，放在畴前是浓情密意，现在却如鲠在喉。

可现在，他却说这案子不成能昭雪。

“晓得父皇为何正视你，怀王叔为何帮着你吗？”他退开半步，把玩着簪子，在手背划出一道红痕，“当初的冤案，并非父皇昏庸，而是世家逼迫太过，父皇只能舍弃太师，免得危及皇权朝堂。这些年他始终心存惭愧，晓得你是太师的孙女，才成心善待。”

期盼了数年，她如何都没想到，会等来如许的成果。

“别闹了，玉嬛！”声音抬高，如同斥责。

前几日忙于先帝的丧事，沉甸甸的黑棺白幡令心境非常沉闷，这会儿瞧见娇媚的美人，舒展的眉头便伸展些许。

半晌沉默，如同对峙，终究，李湛捏住金簪悄悄夺过来，然后放开她。

玉嬛点头，端倪微抬，眼底模糊期盼，“还请皇上能如当初承诺的那样，为韩家昭雪冤案。”

李湛温存的行动顿住，盯着她，渐渐的，脸上浮起悲伤的神情。这簪子当然伤不了他，但她近乎断交的目光却如利刺扎在心上。

“你——”李湛眼底掠过不悦，低声道：“如何还是如此固执！”

没了和暖春光，屋里有点凉。

屋门关上的一瞬，仿佛浑身的力量被蓦地抽离，玉嬛紧绷着的身子晃了晃，跌坐在中间的短榻，指尖不断颤栗。

玉嬛垂眸不语，外头跟来的老寺人却像是撑不住，收回几声沉闷的咳嗽。

等候跌为绝望，玉嬛笑容微敛，垂眸道：“等祖父冤情昭雪，任凭皇上安排。”

“如当代家仍旧在朝堂盘根错节，朕身为天子都有力管束，这冤案如何昭雪？”他问。

李湛捻着金簪在指尖打个旋，插回玉嬛发间，在她脸颊摩挲，也没有被违逆冲犯的愠怒，“冤案昭雪，父皇做不到，朕更不成能做到。但是玉嬛，除了此事，其他的承诺满是至心。宫里最好的住处会留给你，想通厥后找朕。”

李湛却摇了点头，“朕是问另一件事。”

“朕会做，但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