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30章[第1页/共3页]
这动静令秦骁震惊,那脱口而出的“李湛”更是令贰心神巨震。
秦骁心中一沉,看了半晌, 便踱步到狱门跟前。
他入狱后,秦春罗不成能再上街乱逛,叫人盗取此物。那么,或者是对方仍然劫走了妻女,或者是对方潜入府中拿了这东西,不管如何,永王对秦府的保卫,已然靠不住了——
这态度全然出乎永王料想,会审后,当即亲赴监狱。
这回取走的是贴身信物,下回取走的,恐怕真就是妻女的项上人头。
谢鸿出自世家,算得上博学多才,为官之余,最爱的便是汇集金石铭文、拓印碑文、书画字帖,挨个辨认考据。他为官的那点俸禄,也尽数用在这上头。
狱间独处,秦骁闷头思考,问及妻女景象,永王只说安然无恙,又是一通威胁利诱。
“是供出真相。”陈九改正。
一张碑文誊抄完,簪花小楷整齐秀雅,她看了一遍,自发赏心好看,便先搁着渐渐看。而后靠在椅背,叫了声石榴,一盘荔枝便送到了跟前。
阴沉笃定的声音,如铁锤精密而用力地敲在心头,扯破统统的粉饰。
玉嬛嘟着嘴巴趴在桌案,顺手扯过梁靖留下的纸条,拿指头戳了戳。
进退维谷、身陷绝境,当天早晨,秦骁便给牢头递话,请来了陈九。
浴血冲杀、斩敌无数,一颗心淬炼得冷厉刚硬,无所害怕。那张笑靥浮起时,却仿佛有鹅羽悄悄拂过心底深处最柔嫩的那块,带着一丝闷钝的疼痛,让他无端想起宿世顺风而行的宫廷女官。
“小满呢?在做甚么?”
秦骁攥紧拳头,沉默不语。
……
见玉嬛趴在桌上,蔫头耷脑的似在想苦衷,便是一笑,“气候热,又没精力了?”
梁靖看了半晌,皱了皱眉,深沉的眼底却掠过笑意。
陈九似能猜透他的顾虑,稍稍靠近牢门,“尊府的景象,李湛不肯跟将军说,但以将军在魏州多年的运营,想必还是能探到切当动静。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只要将军别栽赃,凡事都有回旋的余地,那句获咎人的话,也未需求将军亲口说。离会审还剩两日,将军且衡量吧。若想通了,给牢头递个话。”
梁靖悄悄站了半晌,走到跟前,见屋门的铜锁安稳,便翻窗而入。
她取了一枚剥开咬破,甜美汁液入喉,隆冬里甜滋滋的风凉。
秦骁当即嘲笑了一声。
但是魏州虽是梁家的地盘,毕竟官员稠浊,并非密不通风的铁桶。
“外头有事就起来了。”冯氏坐稳,朝孙姑递个眼色,将世人屏退。
玉嬛自幼被他熏陶,闲来无事,便会帮着誊抄辨认,也能帮很多的忙。
养伤客居这么久,全部谢府高低,来这边最勤奋的便是玉嬛,或是看望伤势,或是送些吃食,或是嫌闷来他这儿讨故事,裙裾翩然,笑意委宛。
而秦骁则始终沉默着坐在角落,牙关紧咬。
秦骁满心震惊,慌乱、惊骇、担忧,妻女的面庞齐齐涌上心间,他无需多想便明白他的来意,“你是要我在前面会审时,供出……他?”
“梁元绍的二公子,叫梁靖的,还记得吧?”
现在,她正坐在窗边,就着乳白细瓷瓶里晚开的芍药,渐渐地誊抄碑文。
“在内里誊碑文呢。”孙姑应着,请冯氏入内。
永王身份高贵,乃是皇家血脉,这天底下敢直呼其名的能有几个?跟前此人能窥出他跟永王的暗中来往,敢透露这般不敬的态度,必然是跟谢府核心的保护有关。而他背后是何人教唆,几近呼之欲出。
那是女儿的贴身之物,这些年半晌不离。
梁靖站了半晌,忍不住往东跨院那边去。
“娘。”玉嬛起家相迎,扶着冯氏在藤梯凉凳中坐了,端过那盘荔枝放在矮几,“这么热的气候,我还当你歇午觉没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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