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第2页/共3页]
谢家是淮南大族,朝堂上也能占一席之地,父亲谢鸿先前在魏州长史的任上待了两年,年前刚调进吏部升任侍郎,便多是借家属之力。可惜太子和永王斗得短长,父亲不知如何触了东宫的霉头,没两月就贬回魏州,连降数级。
玉嬛轻喘了口气,指腹揉过眉心,下认识捏紧刚从宏恩寺求来的安然符袋。
许婆婆将那张脸看了半晌,没看出端倪,便问郎诽谤情。
不期然地,两人的目光再度撞上。
孙姑正帮她取才熏过香的衣衫,闻言皱眉沉吟,“性命天然要紧,该救的得救。不过我们刚回到魏州,府里的处境……”
风雨交杂,暴雨兜头淋下来,脚下的青石甬道到处打滑,仆妇手忙脚乱地去找人,谁都没看到那重伤将死的男人唇角动了下,转眼即逝。
——武安侯府梁家有秉承数代的侯爵,梁侯爷虽上了年纪不如何管事,宗子梁元辅倒是魏州都督,辖周遭八州兵马粮草的事,身兼魏州刺史的官职,又有个做永王侧妃的女儿,在周遭地界职位极高。
刚才大雨里惶恐失措,被那滩血吓得不轻,只看得出他眉宇间的刚毅,这会儿擦洁净脸上的雨水,这张脸便都雅了起来——剑眉豪气,鼻梁挺拔,表面结实清楚,颔下胡茬青青,黑鸦鸦的头发束在头顶,若非唇上赤色稍淡,应当是个龙精虎猛的人。
玉嬛吓了一跳,游移了下,还是壮着胆量畴昔。
叮咛完了,不敢再看那浑身血迹,仓促回住处。
一群人慢腾腾地到了后园,郎中早已到了,正看那男人的伤势。
他嘶哑开口,声音也是清冷的,“你做甚么?”
孙姑想了想,感觉这主张不错。
不晓得是不是错觉,那一瞬,玉嬛感觉那双眼睛里有种庞大而冷硬的味道,似藏了千丘万壑,深沉得如同堆满浓云的夜空。她目光一凝,想看得更清楚些,板床上的人却又怠倦阖眼,暴露衰弱昏倒的神态。
只是府邸表里没半点旁的动静,他怎会重伤成如许,躲在后院里?
阳光从云隙间漏出来,照得叶下水珠晶莹。刚才不知躲去那里的小白猫奶声叫喊着走在檐头,脚下青瓦打滑,差点跌下来,从速窜到屋前的海棠树上,惶恐叫喊。
玉嬛总算放了心,在热水里泡得浑身舒泰,便换上洁净衣裳,喝碗姜汤暖暖身子。
魏州城东南边尽是高门贵户,府邸园林相连,翘角飞檐,雕梁画栋,尽数掩在苍翠花木之间。一辆宝璎华盖的马车在僻静的角门悄悄停稳,四角香囊流苏微晃,留下淡淡香气。
府里的处境,玉嬛当然是清楚的。
那男人眸光微闪,“嗯”了声,眼皮沉沉阖上,又昏了畴昔。
刚才那目光……是她的错觉么?
——是个受伤的男人。
“我……看伤势呢。”
她回身的那一瞬,梁靖紧绷的脊背微微放松。
他明显是昏倒了畴昔,剑眉舒展,面色惨白,雨水将他浑身泡得湿透,头发也湿漉漉贴在耳侧,虽描述狼狈,神情却有刚毅之态。身上穿戴墨青的锦衣,手臂和腿上的衣衫都破了,染得浑身是血,中间积着一滩血迹。
石榴从速撑伞护着,玉嬛提了裙角,将安然符袋揣进怀里,进了门从速往里跑。
“嗯,看着怪不幸的,关乎性命,总不能坐视不管。”
玉嬛垂着脑袋,悄悄吐了吐舌头。
红线的绝顶,应当是那枚她临死时送回梁家的羊脂玉安然扣。
这屋子平常堆放杂物,甚少有人踏足,幸亏里头还算整齐,空位上支了个简朴的板床,摆着热水药膏。男人的衣服都破坏淋湿,仆妇便先拿几件旧衣裳裹着。
车帘被人翻开,丫环石榴探头出去,笑吟吟的,“女人可算返来了,这天儿眼瞧着要下雨,再晚一点,就该成落汤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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