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第1页/共5页]

这事儿瞧着庞大，追根究底，总不脱夺嫡的那两位，梁靖既如此提示，想必今后还会有转机。谢鸿不肯卷入是非，也未深问，送走了梁靖单独坐在厅中，想着这半子，一时感觉欣喜，一时又是担忧。

梁靖则恭敬而客气，说他回府没几日，想多伴随家人, 多谢美意。

“当年的商定，祖父时候记取，不知她现在在那边？”

他这回督查八州军务，中间异化着谢鸿的案子, 有三四个州尚未亲临观察，向谢鸿一家示好以后，便摆驾往冀州。临行前, 还特地关照梁家后辈, 问梁靖是否情愿随行同往, 看看各处军情，长些见地。

儿子即使固执得叫人头疼, 沈家倒是巴巴等着动静, 那么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待字闺中, 长辈们几近都说定了, 就等梁靖点头，如果忏悔, 伤的是两家的颜面情分。

“快立秋了，出了伏气候就得凉下来，夫人叫早些备好衣裳。”孙姑笑眯眯说着，拿帕子帮她擦了嘴角糕点碎屑，“夫人说，等女人闲下来，去她那儿一趟，有话要说呢。”

石榴在旁看得忍俊不由，“这么些好吃的，够女人用好几天了。”

中间梁靖却已道：“我来时带了马车，等祖父见过，仍旧将她送返来，谢叔叔放心。”

待永王的车驾出了魏州城，梁元绍送走大佛暗自松了口气，又惦记起跟沈家的婚事来。

语气竭诚，神情笃定，他看着谢鸿，目光没有半分躲闪。

相较之下，玉嬛就没那么淡然了。

玉嬛如何都没想到，她会是韩太师留活着上独一的先人。而她脖颈上挂着的这枚安然玉扣，竟会是襁褓里定下婚约的信物，牵系着她和梁靖。

梁靖站起家来，又朝谢鸿作揖，正色道：“小侄本日登门，是有件事想就教谢叔叔。”

“可令尊一定同意。她是罪臣以后，哪怕当初不是诛九族的罪名，也是大不敬之罪。武安侯府是百年世家，当年的情势，你想必也晓得，韩太师获咎的是现在权势最为显赫的萧家，又是皇上钦定，哪怕冲弱无辜，一旦她的身份被人晓得，一定不会招来祸事。婚约虽在，韩家却已开罪沉寂，今非昔比。”

梁靖此时倒是雕鞍玉辔，缰绳之下，一匹通体枣红的骏马毛色油亮，头颅高抬。

当务之急是，待会晤了梁侯爷，万一那位提及婚事，当如何应对？

比起先前在谢野抱病时的衰弱姿势、在息园撞见时的劲装躲藏，本日梁靖是端庄的世家后辈打扮，一袭圆领长袍用的是上等蜀锦，章彩瑰丽，裁剪得宜，因是夏衫所用，织得精彩轻浮，更见身形磊落颀长。

“给谢女人的，都是些蜜饯糕点，她或许爱吃。”梁靖脸上带着笑。

冯氏握着她手，柔声道：“畴前怕你年纪太小，受不住，但不能总瞒着你。特别那婚约，我和你爹都不能私行做主。要不要跟梁家相认，这事还是该由你来定，不管如何定夺，爹娘都会护着你。小满，爹娘都是拿你当亲生女儿来心疼的。”

那晚跟梁靖负气，抱怨被欺瞒的事，虽见他承诺拿美食赔偿，实在她没太当真——

金橘领着玉嬛出来时，谢鸿坐在圈椅里，冯氏据着短榻，背后是谢鸿那藏了很多宝贝的檀木书架，跟前的书桌上笔架如山，悬着数把上等狼毫。中间一方水瓮，里头荷叶清圆，阳光自敞开的窗扇照出去，上头另有晶莹水珠。

梁靖挪不开目光，不自发将脊背挺得更直，站在屏风旁看她。

内心犯着嘀咕，双手提了裙角，眼底带笑。

都是昔日的陈列，但氛围却似稍有分歧。

那样的冤案，没有人能心平气和地坐视不睬，她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