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报恩[第2页/共3页]

“孟警官呢？”春长风问店里的小厮。

何徒弟单名一个归字，人看着面相不老，也就是四十来岁的模样，但头发斑白，佝偻着背，远看像个上了年龄的老头子。

捕鱼的不敢动，春长风只能本身从鱼网里把女尸的一对胳膊捡了出来，滑溜溜、冰冰冷的手感让他感觉后背贴着一只吐信子的毒蛇，浑身都一阵一阵地发寒。

女人不竭挣扎，胖女人见状伸手重重打了她的后脑勺，“啪”一巴掌抽完，又从怀里取出张纸，拿在手里抖着，大声说：“围观的大师伙儿可都瞧着了！你吃人家的烧鸡拿不出来钱，我帮你垫了钱，卖身契是本身个儿按的指模。如何吃完鸡，你一抹嘴巴不认账啦？天底下就没这个说法，按了指模就是我的人，不信就让大师给评评理！”

春长风说得语重心长，可那女人却仿佛对这事毫不放在心上，她昂首盯着春长风，两只乌亮亮的眼睛里蹦跳着一股子旁人瞧不懂的镇静。她伸手抓住春长风的警服，踮起脚尖，鼻尖凑上前闻了半天，随后嘴角弯起来，暴露一脸的心对劲足。

春长风想着海河里捞出来的女尸，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胡家巷子。他站在巷口踌躇了半晌，决定还是回饭店先找下老孟，说一说本日的事儿。可惜他到了饭店里，只看到一桌鸡骨头，哪儿另有老孟的影子。

功德的给何徒弟起了个外号叫“河老龟”，说他是海河里千大哥王八成了精爬登陆。因为这年初乱，死的人太多，他受了龙王爷指派上来收尸清理河道的。要不然如何就何徒弟敢睡在龙王庙前面的义庄里，整天跟死人住一个院子。

穿戴白马褂的小厮，边清算桌上的鸡骨头，边说：“孟三爷方才被人请走吃酒去了，春警官，您明儿个去差人局就能见到他白叟家。”

这吵得越加热烈了，引得两三个地痞恶棍也抱着胳膊凑上来，贼溜溜的眼睛高低打量着阿谁被男人掐住俩肩膀的女人，歪着嘴唇笑：“哎呦，这是要来新货？等过些日子开了包，便宜点儿让爷们几个享用享用。”

春长风说完，从兜里取出钱扔给那瓜皮帽，说：“她吃鸡的钱我赔你，人是不成能被你们卖进窑子的！”

春长风的家位于海通衢的胡家巷子十五号。

“你干吗？”春长风被这女人神叨叨的行动弄得内心发慌，轻推了一把她的肩膀，今后退了半步：“你家里没教过你，男女授受不亲啊！”

春长风看着俩人走远，回身对那女人说：“天津卫里乱得很，今后可得谨慎好人！别再这么稀里胡涂，就把本身卖掉了。”

瓜皮帽和胖老鸨没推测一个臭巡脚这么梗，他们内心不满，但面上还是不敢跟这只“黑皮狗”直接起抵触。俩人嘲笑一声，哈腰捡起地上的钱，回身走了。

等看不见何归的身影，春长风这才重视到日头已经一半泡进了海河河面下。这会儿都过了放工的点，春长风蹲在河边洗了把脸上的雄黄酒，然后往家里走。

春家和胡家住在一起，但除了胡家那位快百岁的胡太爷经常还来找春长风的爷爷聊两句当年勇，小辈们早就没甚么联络了。人家有钱的，看不上春长风这个臭巡脚。

春长风立在原地愣了会儿，叹口气，何徒弟说得没错，河漂子九成以上在警局里是没人奇怪管的，捞出来就让义庄的人拉走烧掉。

“现在这气候，尸身摆两天不烧就能臭死人。”何徒弟抱怨说：“春警官，得了那烂病死的，八成是个窑姐儿，她咋死的有人在乎？”

她有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杏仁一样饱满，眼角往上微微挑着，小巧矗立的鼻子上面是张粉嘟嘟肉乎乎的嘴巴。脸瞧着虽有些幼态，但看身量手脚应当不是个小女人，身板子长开了，少说得有个十七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