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人终时方吐真言[第1页/共2页]
少停,司马逢春又悄悄地说道:“除花无影失落以外,现我只晓得潘奇隐姓埋名,在汴梁开了间杂货店以图苟安。这是其一,其二,我观司马家属之人,都未曾安有美意,这也怪不得他们,兵慌马乱的谁又顾得了谁。我死以后,他们必容不下你们母子”。
张氏闻言不由得吃了一惊,暗道“我与他伉俪多年,全然没有看出半点端倪,我只道官人乃是隧道的庄稼人,没想到官人倒是一个顶天登时的男人”。
张氏依言将耳朵靠近司马逢春的嘴边,听他说些甚么。
“爹,你放心,孩儿就此立下重誓,此生我必然要照顾好我娘和我妹子,如违此誓,六合不容。”司马昊一字一句的立下了重誓。
司马逢春喘了喘气,悄悄地说:“夫人啊……,你我伉俪本应同体连枝共享白头。没想到我遭暴徒暗害,竞然半途而别。我亲信之事只要造诉你了。我本是张士诚的亲兵保护,跟从张士诚疆场交战多年,本想光宗耀祖,没想到张士诚不听人言,乃至兵败被杀。我也只好回到栖霞岭故乡,一则我以心灰意懒,偶然江湖的舐血厮杀,二则我也不肯为朱元璋所用。以是只要遁藏锦衣卫的搜捕。悄悄地在其间埋没起来。”
司马逢春吃力地抬了抬手,对司马昊说:“昊儿,你……过来”。司马昊闻声来到床边,司马逢春接着说:“你且……跪下”。
司马用尽满身的力量说:“孩子,你两岁不到丧母,满是你娘一把屎一把尿地将你拉扯大,俗话说养身父母大如天,我司马家看重的就是信义二字,明天当着我……我的面,你立下重誓,从今往……后不管产生甚么事……,你都要将听你娘的话,庇护好你娘和你妹子的安然”。
张氏忙用手捂住司马逢春的嘴说:“官人不要这么说,自我流浪至此,蒙你不弃,将我收留。我这一辈子都会记得你的好处。这俩个孩子,我就是拼却性命不要,也会将他们扶养成人”。
说到这里,司马逢春已是气喘嘘嘘,上气不接下气了。张氏心中老迈不忍,说道:“官人休得再言语了,明日再说不迟”。
司马逢春暗自将最后一口真气提了上来,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观昊儿骨格清奇,乃是练武的上乘之选,我的家传武功已尽数传予与他,他若想今后仗剑行走江湖,还须光阴锻造。此子生性倔强,颇重义气,亦是我辈中人。他对娘子另是一番密意,娘子若看在你我伉俪一场的份上,就请将昊儿带上,交给潘奇调教。如果娘子嫌他累坠,就将他留在此地,他本年有了十二岁,猜想也饿不死他了。”
司马逢春蜡黄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他吃力地抓住张氏的手说道:“可贵夫人这般美意肠,我……感谢你了……,你且附耳过来,我有要事相告”。
张氏一见环境不对,连叫了司马逢春几声,司马昊和锦云也不断地喊着爹爹,但司马逢春已是没有了半点反应,张氏用手一探,见司马逢春以无呼吸,知司马逢春已经断气身亡,不由得伏在司马逢春身上,嚎啕恸哭起来。
就在这时屋顶之上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喀嚓声。张氏全然没有感受,但这司马逢春本是武功高强之人,当今固然沉痾缠身。这练武之人的耳聪目明还是在的。只见他眼睛向上翻了翻。嘴角暴露一丝不易发觉的浅笑来。
张氏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司马逢春又对张氏悄悄地言语了一番,把个张氏惊得是目瞪口呆,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司马逢春吃力地点了点头,说:“你,你把他们,都叫……出去吧”。
司马逢春闻言暴露了一丝浅笑,断断续续地说道:“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们……不成违我……之言,切……记,切……”,说到最后,司马逢春气若游丝。前面的话已是有力说出,只见他渐渐地闭上了双眼,神采变得蜡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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