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虎爷[第2页/共5页]

今儿虽没再像前些天那般阴雨连缀，可还是个阴天。那阴阴的天气，再加上暗巷两侧高高的围墙，一时竟叫人分不清此时的时候，只能感遭到那穿堂风如刮骨钢刀般，刮得人连骨头缝里都在生痛。直到陋巷里堆积了约十来个老弱病残的乞丐，那堆栈的后门才“吱呀”一声被人从内里拉开。

要说雷寅双自小就是男孩般的利落脾气，于她来讲，跟人脱手重易，口舌上的事她却实在是对付不来，哪怕是被人嘉奖。她不安闲地拿知名指搔了搔鼻尖，然后挥动手笑道：“得了得了，都别吹嘘我了。我这里也不是甚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不过是靠着这家小堆栈糊口罢了。能给你们的，也不过是那些客人们吃剩下的残羹剩饭，倒掉也是倒掉，可当不得你们这一声谢。得了，快都别说了，下一个下一个！”

“虎爷”雷寅双也冲他笑了笑，然后将那只装了食品的破碗递还给他，一边对世人解释道：“今儿前头买卖不太好，剩下的东西未几，大师伙儿且姑息着些吧。”

排在小乞儿前面的一个老乞丐听了，立时念了声佛，道：“虎爷仁义，我们这些人，能有口吃的活命就够了，哪有甚么挑捡的。何况虎爷一照顾我们就是这么多年。”

就在那青年发楞之际，那些老弱病残们已经全都规端方矩地排好了队。青年想了想，哈腰从地上捡起属于他的那只破碗，便撑着墙壁，迟缓地挪到那队乞丐的最前面。

年纪最小的阿谁不太明白他的意义，便问着他道：“你熟谙他？”

她笑起来的时候，鼻子会微微皱起，在两眼之间构成三道如有若无的细细纹路――顿时，青年乞丐有点明白，为甚么那些乞丐们叫她“虎爷”了……

“这孩子！”胖叔冲着她的背影顿脚喊了一嗓子。

青年一阵沉默，然后就那么抬眼冷静看着她。

单看那人蜷成一团仍有只箩筐那么大，便可鉴定，此人应当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倒是个女人的声音！

“哎，你这孩子！”胖叔急了，下认识施出小擒拿的工夫去叼雷寅双的手腕。

“你多大了？”她冲那青年乞丐不客气地一扬下巴。

直到这时她才重视到，这排在最后的，竟是个陌生的乞丐。

小乞儿立时用胳膊肘捅了捅中间的乞儿，冲那角落呶了呶嘴。因而几个乞儿全都转头看向那团黑影。

且还是个看起来年青力壮的大小伙子！

*・*・*

另一个已经领到食品的老乞丐也回身过来冲着雷寅双拱手道：“是呢，这些年多亏了虎爷的布施，不然我这把老骨头早不晓得丢到那里喂狗了。”

雷寅双缩着双肩进到厨房里时，大厨胖叔正满头大汗地擦洗着一口铁锅。见她出去，胖叔立时不满地把手里的抹布往锅边上一摔，叉腰冲她嚷嚷道：“你瞧瞧你瞧瞧！谁家大厨还管刷锅洗碗的？从速把大牛还我！要不，我可撂挑子不干了！”

“就两只罢了，别那么吝啬嘛，只当是我吃了的。”雷寅双-缓慢地从笼屉里抓出那两只馒头，又抄过那只食盒，不等胖叔反应过来骂她，便提着食盒从后门溜了出去。

“啊？”雷寅双一时没能反应得过来。

仿佛是他们的目光轰动了那人。那人忽地抬开端，暴露一张年青的脸。看年纪，最多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

“不会。”大孩子道，“虎爷有虎爷的端方。他那样的，虎爷才不会理睬他呢。”

“阿谁，你别见怪，我此人说话直，”她解释道，“我没有歹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