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萧墙恨（下）（1）[第1页/共3页]

天子夺门而出，赶来探视的嫔妃们因不得准予，都在天井中候着，正群情纷繁，瞥见天子出来，忙鞠身施礼，瞬息间温馨了下来。

海兰扶着如懿，轻声道：“皇上，臣妾听皇后娘娘提及，只是感觉奇特，传闻那条疯狗本来先去招惹的是忻嫔，后又扑向了十二阿哥，可最后为何咬的倒是五公主？实在奇特！”

庆嫔陆缨络和晋嫔富察氏本站在人群中，听得此言，吓得仓猝跪了下来，连连摆手道：“皇上，衣衫是臣妾们的情意，但并未想暗害五公主啊！”

如许如石榴花般夺目的衣裙，刹时吸引了那癫狂的狗。那狗像是遭到了极大的刺激，几近是没有犹疑地发疯一样扑向了璟兕。

日色垂垂地暗淡下去，被花影染成浅浅的微红，如懿起家笑道：“天有些凉了，我们归去吧！”

璟兕的伤势很严峻。

那是一身灼灼红色的苏绣衣裙，满满绣着麒麟绣球的花腔，连衣角都绣着缠枝宝相花，那花边都用金线细细掠过，在阳光下如细细碎碎的金波泛动，夺目而鲜艳。那是三月三上巳节的时候各宫嫔妃送来的礼品中的一件。庆嫔裁衣，晋嫔做的针线，才捧出这么簇锦似的华衣，特特送给璟兕的。

而璟兕的小脸惨白，完整人事不知。

也不过是一瞬，就有宫人抢身上去救璟兕。旋即，有更多的宫人涌上去，拿着棍子或石头，或是折下树枝，统统触手可及的东西，手忙脚乱地摈除那条疯狗！

玉妍心疼得直颤抖，紧紧抱住永璇道：“儿子！额娘晓得是他们害你，是他们一伙儿害你！他们害了你哥哥还不敷，连你也不肯放过！”她生生落下泪来，“是额娘没用，不能护着你们。”她用力推着永璇，用力推，用力推，仿佛如许就能代替他残疾的再也没法伸直的另一条腿，“起来！起来！我们再逛逛，额娘扶着你。”

如懿俯下身，哀婉哀告道：“皇上，臣妾想来想去，那条疯狗本来能够伤害的是忻嫔或者十二阿哥，至于为何俄然咬伤了五公主，约莫和这件衣衫有关！”她的语气如碰撞的碎冰，生生敲着耳膜，“臣妾记得，这件衣衫是庆嫔裁制，晋嫔绣成的！”

如懿伏在天子怀中，被他紧紧地抱着，仿佛唯有如许，才气止住相互身材的颤抖。天子拍着如懿的肩：“别怕！别怕！皮肉伤罢了，没有伤筋动骨，就是不要紧的！”他动手极重，拍得如懿肩头一阵阵痛，嘴里喃喃道：“我们的璟兕这么敬爱，一点点皮外伤，哪怕留了点疤，也不会丢脸的。我们的璟兕……”

玉妍倒在地上，衣裙感染了尘灰，满头珠翠散落一地，鬓发蓬乱，狼狈而不甘：“臣妾怎敢歪曲皇后娘娘？皇上细想，若臣妾真关键皇后娘娘的孩子，怎不动十二阿哥，不动五阿哥，而要伤了五公主！”

永璂愣了愣，愣住了要上前的脚步。更年幼的璟兕看着世人慌乱不已，俄然笑着扑了过来，呀呀道：“好玩！好玩！”

宫人们乱作一团，从速去摈除。如懿定睛看去，那是一只脏乎乎的巴儿狗，不知从那里跑出来的，毛色都失了本来的乌黑洁净，脏得差点辨不出本来的模样。那狗的眼睛血红血红的，没命价地乱窜，狂躁不已。

如懿立在天子身后，狠狠剜了玉妍一眼，那眼神如森冷而锋利的剑，恨不能一剑一剑剜出玉妍的肉来，碎成片片。但是她并未起火，只是将璟兕换下的红衣拎在手中。

如懿吓得心惊胆战，忙喝道：“永璂！那狗好脏，玩不得的！”

玉妍嘴上这般哭喊，到底还是惊骇的，眸子滴溜溜转着，眨落大颗大颗的泪珠。天子气得目眦欲裂，伸手便是两个耳光，蹬腿踢开她紧紧抱住的双臂，厉声喝道：“你无辜？那躺在内里的璟兕无辜不无辜？朕的女儿，她还那么小，就要被你养的牲口咬得遍体鳞伤！你在宫里豢养如许的牲口，到底安的是甚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