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女哀(2)[第1页/共3页]

天子脸上的肌肉微微一搐，有冷冽的怒意划过眼底，旋即含了不动声色的笑意道：“皇额娘说得极是。女子倾城一笑，偶然更胜男人孔武之力。当年孝庄皇太后为力保顺治爷的江山，不吝以一身管束摄政王多尔衮。”他将这一抹笑意化作深深一揖，“天然了。儿子不会那么不孝，舍出本身的亲额娘去。天然会为皇额娘保养天年，以尽人子孝道。”

海兰更加抬高了声音道：“公主在外是太后的掣肘，太后在内更是公主的顾虑，相互牵念，最后只能遂了皇上的情意了。”

如懿吃力地撑起腰肢，正声道：“本宫是皇后，统统邪妄不至本宫之身。本宫不怕的，本宫的孩子天然不会怕！”

海兰忍不住拭泪道：“舒妃，十阿哥已经畴昔了。你……”

如懿喝道：“起开！”

如懿明艳饱满的神采逐步落空华彩：“端淑长公主如此，孝贤皇后亲生的和敬公主亦如此，别的公主还能如何呢？不过是生于帝王家，万般皆无法罢了。”

海兰沉默哀伤，亦不知如何接话，只掐了一脉荷叶冷静地掰着，看着本身新月形的指甲印将那荷叶掐得混乱不堪。

如懿望着她，心口似一块薄瓷，垂垂伸展上细碎而酸楚的裂纹。她回顾看了海兰一眼，海兰走近了，柔声笑着哄道：“好mm，你也抱得累了。我来替你抱一抱十阿哥吧。”

如懿见侍女们远远跟着，低声笑道：“生永璂的时候多少谨慎，想吃酸的也不敢暴露来，只肯说吃辣的。现在倒真是爱吃辣的了，连小厨房都开打趣，说给本宫炒菜的锅子都变辣了。”

意欢双手放开的一瞬，如懿摸到了孩子的脸，那脸是冰冷的，没有一丝生机，乃至有些生硬了。如懿心中一酸，泪水情不自禁地滑落下来。她如何敢给意欢瞧见，仓猝背回身擦去了。

她悄悄地哼唱着，歌声中带了如许温然慈爱之意，一抹如懿从未见过的和顺笑意如波纹般在她唇边悄悄漾开，一手抚摩着怀中孩子已经惨白没有赤色的面孔。

海兰温声道：“你唱得累不累？是不是渴了？”她从桌边倒了一盏热茶，招手道，“快来喝口水，不然嗓子唱哑了，可不好听了。十阿哥不会喜好呢。”

如懿黯然垂眸：“本宫不过是唇亡齿寒，兔死狐悲罢了。”

意欢游移半晌，谨慎翼翼地将孩子放到如懿怀中，垂怜地摸了摸孩子的脸，含笑如夏季里最贴身的锦衾普通和缓。她柔声道：“额娘去喝口水，立即返来。好孩子，你别怕啊！”

意欢仓促喝完水，只盯着如懿怀中的孩子，迫不及待伸手便要抱回。她火急而不舍隧道：“我的孩子只肯要我抱的，给我吧。”

如懿见她如此，仿佛还不知孩子早已死去，只得柔声道：“意欢，你累了。本宫替你抱一会儿吧。”

她抚着本身肚子的手便有些迟缓，郁然叹道：“真是公主又如何？你且看太后亲生的公主尚且如此……”

“公主上回远嫁，正逢先帝垂死，一起仓促就事，那里能多面子呢。此次嫁的更是本身的杀夫仇敌。传闻皇上已经给了公主密旨，要她统统以国事为重，不准有轻生之念。”

意欢脸上的慈爱之色顿时消去，如一匹警悟的母狼，狠狠盯着如懿道：“你要做甚么？你要抢我的孩子做甚么？”

太后看着天子萧然拜别，怔怔地落下泪来，向着帘后转出的福珈道：“福珈！福珈！这就是哀家当年选出的好儿子！他……他竟是如许率性执妄，听不得旁人半句啊！”

福珈沉默落泪，说不出一句安抚的言语，只得紧紧拥住太后，任由她悲伤欲绝。

海兰搀扶着如懿缓缓行走，打量着如懿的身形道：“娘娘的身子更圆润了些。臣妾瞧着上一胎肚子尖尖儿的，这一胎却有些圆，怕是个公主吧。”